经济学的有关研究告诉我们,任何一种产业的发展都不可能是匀速前进的。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的发展也是这样,基于多种相关因素的作用,它一方面显现着它的继续增长,一方面也显现着增长的减速。
据统计,2008年国内旅游人数为17.1亿人次,国内旅游收入为8749亿元,如与上年比较,出游人数增长了6.3%,旅游收入增长了12.6%。人次平均消费为511.0元,比上年多消费了28.4元。如以2008年年末全国总人口进行测算,则这年国内旅游的出游率为128.9%,比上年增长了6.4个百分点。所以应该说,2008年仍然是国内旅游的一个增长年。
如果将最近五年国内旅游的发展作一比较,那么,对2008年的这一发展就会有更多一些的认识。基于2008年是近五年里人数增长率最低、出游率增长最低的年份,所以,虽然这年国内出游者的人均花费也有不少的增加,但是旅游总收入的增长率仍然处于五年里的低水平。从旅游人数、出游率、人数增长率、人次平均花费、旅游总收入、收入增长率这些数据的变化中可以看出,2008年也是近五年中的一个增长步伐放缓的“平年”。
如果再做进一步的分析,还可以发现,构成这种变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人们所知的2008年南方地区的雨雪冰冻灾害、西藏旅游的暂时中断、5.12四川大地震等等的负面影响自然是不能忽视的,但是这毕竟是非旅游规律的外在原因。
如果从旅游研究的基本原理来考虑,来自旅游消费者的原因更加值得注目。旅游基础原理通常都把旅游产生的动能归纳为两个方面——居民可自由支配收入的增长,居民可自由支配的时间的加多。这种归纳虽然显得简单一些,但这里仍不妨用它来分析一下2008年中国国内旅游变化的基本原因。
2008年国内旅游遇到的制约因素是:
一、2008年我国城乡居民收入虽然继续增长,但是城市居民实际收入增长却低于上年及前几年的增幅,因此,作为国内旅游最大消费群体的城镇居民可以用于旅游消费的支出,也就不能不受到收入的制约。
二、从收入水平看,由于中低收入居民是中国国内旅游的主体(最近多年的《中国国内旅游抽样调查资料》均有此显示),所以在分析国内旅游时就不能不对中低收入居民家庭的收入和支出给以更多的关注——1,虽然2008年城乡居民的平均收入的增幅也不是很低,但是由于我国的基尼系数近年已经上升到0.47以上(不仅已经超过了0.4的国际警戒线,而且目前上升的态势仍未得到抑止),从而也就使得“平均收入的增长”变得并不“平均”。也就是说,平均收入的增长,将更多地促进高收入者财富的增加;而中低收入者的收入增长,便只好低于这个平均值。2,在收入增长中扣除价格上涨因素,显然是合理的。可是,在我国物价指数中的食品权重的设定近年大多游动于35%左右,而城乡居民的食品消费占家庭消费总支出的比重(即恩格尔系数)却是高于这个比重的(我国CPI中设定的“食品”的权重,2004年至2007年分别为34.3%、36.2%、34.8%和34.4%,可是居民的实际食品支出是高于这个比重的;而2008年,农村居民家庭食品消费占家庭消费总支出的比重高达43.7%,城镇居民家庭也为37.9%),这种食品支出大于食品权重的现象,意味着居民实际平均收入是低于统计测算的;其间更重要的是,中低收入家庭的实际食品支出又高于平均测定的恩格尔系数,所以在平均收入增长中,中低收入家庭的收入增长,将有更大的分值为物价上涨所冲销。
三、虽然国家和地方都在增加社会保障方面做出了巨大的努力,2008年居民的消费潜能本可以有较多的释放;然而由于房地产价格仍然与居民的收入水平相去太远,打算购房的居民甚至不得不为此节衣缩食,其他消费往往也不得已而对住房让步,从而使得可自由支配的收入变得“不自由”了,因而旅游消费的增长空间依然有限。
四、受2007年证劵市场的牛市影响,加之2007年底和2008年年初证劵公司和分析师的乐观指导(对丹麦盛宝银行2007年12月有关中国股市的悲观预测,自然满不在乎),人们纷纷看好股市,然而入市之后却被紧紧地套牢,甚至看不到解套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未及入市者只好捂紧钱包,或者继续存款于银行。原本手头较为宽绰的居民,由此也不得不减少原本向往的出行。五,由于新的假日制度缩短了“五一”长假期,从而使得部分居民的中长距离的旅游难以成行。虽然不少职工把旅游出行的机会寄望于带薪年休假,却又因带薪年休假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得到落实,以致部分原来准备的旅游度假也就不得不取消。
以上的一、二、三、四,是2008年居民在可自由支配收入方面遇到的制约;其后的第五,是在可自由支配时间方面遇到的制约。因此,国内旅游增长的减速也就是必然的了。应该看到,上面这些因素对于不同地方或不同个体,其作用是不尽相同的;但是,即使它们只在一部分的群体中产生了显性的影响,其作用力也仍然影响着整体。
由于国家的进步和民生的进一步得到关注,展望2009年及其随后的几年,《旅游绿皮书》的编者和报告撰稿人,对我国国内旅游的未来仍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在未来的预测中,国内旅游在如下几方面的发展仍将是可以预期的:
一、随着国家和地方对交通运输投入的加大,旅游运力和服务质量将在2009及其随后的几年得到逐步的改善;
二、在旅游供给的六要素中,虽然餐饮的价格今后仍将继续上扬,但是基于供给组合的其他构成的有利因素(交通价格有望相对平稳,博物馆的免费和景区点票价涨势的被抑制等),2009及其随后的几年的旅游总体价格,在微涨中仍有可能保持相对的稳定;
三、旅游目的地的供给品类的继续增加,将为旅游者提供越来越多的选择;
四、随着中国百姓休闲时代的逐渐到来,当地居民的本地休闲将与外来游客的旅游难于区分;
五、旅游服务质量和旅游安全,有望得到继续改善;不过在节假日期间,大中城市周边的拥挤问题,一时也恐难解决;
六、全国的国内旅游人数,将有进一步的增长,其增幅将不低于2008年的6%;全国的国内旅游收入,亦将有进一步的增长,其增长率也仍将大体保持此前的两位数。
2009及其随后的几年,中国国内旅游定将继续发展,发展中的波动或将难于避免,但是,如果我们能够为它的发展创造更多的有利因素,其发展前景将会更加令世人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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