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论商品经济与殷商经济伦理 |
| 副标题： |
| 作者：朱德贵 来源：《商业研究》2007年第2期 人气： 时间：2007-5-15 14:44:36 进入论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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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崇尚祖先神、上帝等信仰的商代王国，祭祀活动是非常隆重和神圣的，参加典礼的人员一般来说地位都相当高，而商人可以直接参加商王的祭典，可见其在商代的威望是很高的。在殷商时期人们非常重视“利”，而“义”在甲骨金文和传世文献中根本未见记载。这表明，殷商是一个崇尚财富的时代，它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同时说明人们逐渐认识到发展商品经济的基本伦理要求。www.qikan.com.cnDXzqIonfFwi9IW48
关键词：商品经济；殷商；经济伦理
中图分类号：F031．1
文献标识码：A
商品的使用价值是对社会的有用性，生产者只有有偿地让渡商品的使用价值而得到价格，才能以此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使用价值。社会分工和不同所有者的存在，是商品生产的一般基础，最早发生的商品交换是在原始共同体之间进行的剩余产品的交换，采取物物交换，相交换的商品之间的比例也是偶然形成的。商品生产决定商品交换及其发展。商品生产出现以后，商品交换也就成为经常的现象，并出现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货币。货币的出现，使商品交换分成买和卖两个阶段。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表明，商品交换关系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交换是市场活动的核心和纽带，人们正是通过交换和买卖而互相获得彼此所必要的大部分利益。从本质上看，交换活动所内涵的伦理特质不仅依然存在，而且有更高和更明确的要求。交换是商品买卖双方的相互作用、以一定的价格成交的过程。这就要求参与市场交换的主体在互利基础上，依照经济伦理的内在规律，在商品交换的每一个环节中贯彻以相互诚信等经济伦理规范。笔者拟结合考古材料和传世文献专门就殷商的商人、商业交换和经济伦理作一初步探讨，不妥之处，望方家指正。www.qikan.com.cnDXzqIonfFwi9IW48
一、商人及其商业管理
在殷商特权阶层中，作为国家最高权力之代表的商王，他所需要消费的物品，有一些是通过国家权力方式获得的，即由国王直接经营的王室产业生产或由诸侯、方国、贵族以赋税的形式向国王提供。但通过贸易获取财富在商代是非常突出的，因此商代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是非常崇高，它的贾人管理也是有文献可以佐证的。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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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商人在商代地位显赫，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商王亲自过问当时贾人贸易经营情况。如甲骨文记载：“辛巳(卜)……贾其有祸。”(《缀合》306)又，“甲午卜，贞争，贾其有祸?贞贾无祸。”(《乙编》7258)这两则材料意思是，贞问贾人有无灾祸。再如：“岁来贾祸。”(《乙编》6693)“丁巳卜，贞，贾祸?”(《遗珠》866)
第二、商王甚至关心贾人的生活情况，如：“贞，贾(亡)无疾?”(《乙编》3756)。“翼庚，贾其雨?”(《缀合》202)可以看出，商王对商人是否染疾病和贸易过程中遇到下雨等详细情况都非常关心。www.qikan.com.cnDXzqIonfFwi9IW48
第三、商人参与朝政。如：“癸未卜，贞，旬亡祸?三日乙酉又来自东口，乎贾告并方口……”(《后下》37，2)商王于癸未贞问：十天内可能没有灾祸，过乙酉那天从商王国的边境传来消息，王派商人转告井方。www.qikan.com.cnDXzqIonfFwi9IW48
为了控制财富，商王特别设立了专门商业管理机构。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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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贾师”。如：“贞乎共贾师。”(《乙编》7806)“……师贾其乎取?”(《摭续》141)“乙未卜页贞帅赶入赤马，其利?不束。吉。”(《卜通》733)这里“贾师”执掌如何?《周礼·地官·司徒》：“贾师：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贾，然后令市。凡天患，禁贵偾者，使有恒贾。四时之珍异，亦如之。凡国之卖偾，各帅其属而嗣掌其月。凡师役、会同，亦如之。”又，《周礼·地官·司徒》：“胥师、贾师莅于介次，而听小治小讼。”“凡会同、师役，市司帅贾师而从，治其市政，掌其卖偾之事。”从文献记载来看“贾师”一职就非常清楚了。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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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多贾”。如：“癸丑贞，多贾其延，佑升岁于父丁。”(《佚存》415)“买丑卜，丁巳延多贾，易日。”(《缀合》59)“癸丑卜贞，翼丁巳多贾……甲寅卜贞，惠咬又多贾。二月。”(《林》1，14，2)“丁巳小雨，佑(?)多贾以留自。”(《缀合》368)31)庚申卜，宾贞，今泉多贾入于……(《侠存》925)“丁酉卜，贞其……，多贾……”(《卜通》595)“甲申卜，出贞，令多贾及方。”(《金璋》413)“甲戌贞，乙亥酒多贾于大乙智五，卯牛，祖乙留五……小乙日三。”(《金璋》365)
这就是说，“多贾”从武丁直至武乙、文丁，跨越二百多年，这样，就排除了“多贾”作为人名的可能性，是为职官的有力证据。在崇尚祖先、上帝等宗教信仰的商代王国，祭祀活动是非常隆重和神圣的，参加典礼的人员一般来说地位都相当高，而“多贾”直接参加商王的祭典，可见其在殷商的威望有多高。www.qikan.com.cnDXzqIonfFwi9IW48
二、商业交换和商业贸易
我国古代交换经济出现的比较早，吴慧先生认为，“从原始群到母系氏族，交换开始发生”(P13)，《易经·系辞卜》记载：“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这则材料说明，在氏族社会时期，每当太阳正中的时候，人们“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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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商业交换是建立在一定市场基础之上的。稽查史书，商代已经有所谓“市”的设置了。《汉书》卷六五《东方朔传》云：“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注引应劭曰：“纣于宫中设九市。”又，《晋书》卷二六《食货志》：“辛纣暴虐，玩其经费，金镂倾宫，广延百里，玉饰鹿台，崇高千仞，宫中九市，各有女司。厚赋以实鹿台之钱，大敛以增钜桥之粟，多发妖冶以充倾宫之丽，广收珍玩以备沙丘之游。悬肉成林，积醪为沼，使男女裸体相逐于其间，伏诣酒池中牛饮者三千余人，宫中以锦绮为席，绫纨为荐。”这里主要记载了商末统治者腐朽堕落之情况，其中“宫中九市”的记载表明，商末后宫设置了“市”。《太平御览》卷八百二十七《资产部七·市》载：“殷君善治室，大者百里，中有九市。”《太平御览》卷七十一《地部三十六》：“吕望，东海人也，老而无遇，以钓千周。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七十则屠牛朝歌，行年九十，身为帝师。”《尉缭子·武议第八》：“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朝歌，卖食盟津，过七年余而主不听，人人(之谓)[谓之]狂夫也。及遇文王，则提三万之众，一战而天下定。非武议，安得此合也。”可见，当时甚至“大者百里，中有九市”，太公“屠牛朝歌，卖食盟津”。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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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迄未见考古材料可以参考，但以上这些传世文献的记载足以说明商代，特别是商末周初存在一定的市场建制和商品交换贸易。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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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商时期，人们已经认识到在商品交换时必须 ()">使双方都得到补偿的互利原则是维持商品交换秩序的基本伦理要求。据《尚书·酒诰》记载：“小子惟一妹土，嗣尔股肱，纯其艺黍稷，奔走事厥考厥长。肇牵车牛，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厥父母庆，自洗腆，致用酒。”又，《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有困民国，勾姓而食。有人曰王亥，两手操鸟，方食其头。王亥托于有易、河伯仆牛。有易潜出，为国于兽，方食之，名曰摇民。帝舜生戏，戏生摇民。”再如《竹书纪年》卷上：“十六年殷侯微以河伯之师伐有易，杀其君绵臣。殷侯子亥，宾于有易而淫焉，有易之君绵臣，杀而放之，故殷上甲微假师于河伯，以伐有易，灭之，遂杀其君绵臣。中叶衰而上甲微复兴故殷人报焉。”
以上《尚书·酒诰》说明，商人可以忙完农事以后，牵引牛车到各地从事商业贸易活动，以此赚钱来孝敬赡养父母。这种商贸活动肯定是基于买卖互惠基础之上的，要不如何能够获利呢?因此愚以为，这是维护商品交换秩序基本伦理规范的体现。《山海经·大荒东经》说明商人的祖先很早就开始使用车马，并且到很远的地区去进行贸易。王亥乘坐牛车，在部落间进行贸易，被有易(狄族)杀死。后来王亥弟王恒替兄复仇，战败有易，夺回了牛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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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商代的商品交换还是存在的，特别是随着农业、手工业和畜牧业的生产技术的提高以及内部分工的日趋细密，商品交换自然也就更加发展了。www.qikan.com.cnNw6WDCClAZgomgg3
三、经济伦理启示
中国是一个自古以来就以“伦理道德”为“立国之本”的国家。我们从上文可以看出，殷商的商品交换、商品贸易非常普遍，而且还有一定的管理机构。同时也表明，殷商是一个崇尚财富的时代，它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从道德意义上讲，等同于政治意义上的稳固。秦汉以降，东方帝国的国家政治一直建立在“君子取义、小人趋利”这种严谨而浪漫的道德说教的基础之上。无论是帝国的平民还是帝国的官员，在某种意义上讲都是严密的皇权统治中的一个道德符号，死去的圣人和活着的皇帝的界限模糊地合二为一，成为这个帝国最高道德标准的象征。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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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持有这种观念的人必须认识到：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文学说，包括伦理学、政治学、经济学甚至美学无一不是从分析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和一个时代的商品经济规模和贸易往来样式而发端的，离开了商品经济的一系列参数，任何学说都无法科学地确立。因此，了解殷商的商品经济的发展情况，明白殷人的“重利”伦理情结，对正确理解传统中国的伦理道德规范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www.qikan.com.cnNw6WDCClAZgomgg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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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录入：jiuyu 责任编辑：宋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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