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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目前，关于流通产业定位的观点主要有“流通基础产业论”、“流通先导产业论”和“流通战略产业论”等几个方面。文章在对现有流通产业定位的观点进行归纳分析的基础上，从六个方面提出流通产业定位的研究趋势，即科学界定和区分基础产业、先导产业和战略产业等概念；结合各地区经济发展实际对流通产业进行定位；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流通产业也应该重新定位；流通产业中不同具体行业的定位应当有所区别；在同一经济发展阶段流通产业可能有着不同的定位；运用实证分析、定量分析以及比较分析等方法界定流通业地位等。
【关 键 词】流通产业/基础产业/先导产业/战略产业/研究综述
一、导言
流通业作为国民经济中一个相对独立的产业，应当具有相应的地位，特别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价值实现的问题越来越重要，流通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这就需要我们全面系统地研究流通产业。研究流通产业，首先应当对流通产业进行科学合理的定位，因为这关系到国家和各省区市对流通产业地位如何定位。科学认识流通产业的地位，然后对流通产业进行明确合理的定位，对于国民经济持续和健康地发展是非常重要的。由于受“重生产、轻流通”观念的影响，新中国成立以来很长一段时期我们都没有认识到流通产业的作用，也未能对流通产业进行科学合理的定位，这使得流通产业的发展受到较大影响。反过来，流通产业发展滞后也影响和制约了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中非流通产业的快速发展。在1997年1月全国商品流通工作会议上，江**题词“商品流通要坚持为人民生活服务、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根本宗旨”。李鹏在贺信中强调“商品流通关系国民经济发展的全局”。朱镕基在贺信中提出“要把流通放在国民经济更加突出的地位”。近年来，我国党和政府领导人也不断提出要充分发挥流通产业的重要作用，以促进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目前关于流通产业的定位，主要有“流通基础产业论”、“流通先导产业论”和“流通战略产业论”等观点。但是，我国理论界却一直缺乏对流通产业明确定位，这也部分影响到流通产业作用的发挥。因此，在新的历史时期，重新对我国和各省区市流通产业进行科学定位，对于深化我们对流通产业的认识和充分发挥流通产业的作用具有至关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本文试图将目前学术界关于流通产业定位的观点进行梳理和分析总结，并指出未来的研究方向。
二、流通基础产业论
黄国雄提出农业社会的基础产业是农业，工业社会的基础产业是工业，而商业社会的基础是流通业。他从社会化、贡献率、就业比、关联度和不可替代性等基础产业应该具备的五个特征分析了流通产业，认为流通产业基本具备基础产业的全部特征[1]。洪涛以基础产业的概念为出发点，从流通业为全社会提供所需要的产品和服务、吸收就业、保障社会稳定、促进社会再分配、对国民经济各部门产生巨大的制约和影响、流通产业的社会化程度大幅提高等13个方面进行深入分析，得出流通产业已经成为国民经济基础产业的重要结论[2]。谭向勇在首届中国(北京)流通现代化论坛暨中国流通经济杂志创刊20周年纪念大会上提出充分发挥现代流通的先导和基础作用。柳思维认为流通业是第三产业的基础部门，其对劳动力吸附性较强。同时，他还强调第三产业规模不断扩大的特点决定了流通业在我国产业结构调整及优化过程中将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3]。
三、流通先导产业论
随着我国从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的逐渐转变，消费者在市场中的主体地位不断得以强化，消费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越来越大。流通业作为生产和消费的中接点，应该不断地把消费者的即期需求、潜在需求转化为现实需求。在这个转化过程中，流通业将从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一个“末端行业”转化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先导行业”[4]。宋则认为中国作为从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转型的国家，流通等传导产业的传导机制缺失，这是中国与一般市场经济国家的显著区别。因此，中国在运用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和其他政策去化解经济难题的同时，应充分发挥流通产业的功能。他提出应当把确立流通产业的先导地位作为流通创新的核心思路[5]。高铁生认为我国的市场经济始于流通，流通是最早与世界经济接轨的领域，流通造福社会，市场改善民生，流通领域的发展在中国经济和社会转型过程中发挥了积极的先导作用[6]。王先庆认为工业化如果步入到中后期阶段，流通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先导性作用会越来越大。他提出要使流通业成为先导性产业，可以选择资本推动型、制度推动型、政策推动型和市场推动型等政策[7]。程瑞芳认为在需求约束型经济条件下，流通行业将从原来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一个末端行业，转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一个先导行业，其先导性地位和作用主要表现在商品流通不仅能够满足消费者需求，而且能够引导需求和创造新的消费需求[8]。赵娴认为流通对生产的决定作用日益凸现，流通决定生产，流通能带动国民经济的发展，流通在经济运行过程中也必将发挥先导作用。她认为可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流通的先导作用，即流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在不断提高、流通业具有较高的产业关联度、流通产业的发展有助于扩大内需和增加就业[9]。赵德海和邵万清从流通产业对GDP贡献、就业贡献、经济增长贡献和产业结构优化等方面论述了流通产业的作用。他们认为流通产业在中国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仍然十分薄弱，现阶段必须充分认识流通产业的作用与地位，应当大力或适当超前发展作为先导产业的现代流通业[10]。朱发仓和苏为华也提出流通业在国民经济中已经处于先导行业地位的论断[11]。
目前关于流通产业地位的论述中，流通先导产业论是较为集中的一种观点，可以看出目前我国理论界总体比较倾向流通产业作为先导产业的观点。然而，经过分析本文发现，目前关于流通先导产业论的研究，除了赵德海和邵万清运用定量分析方法论证了流通产业的作用和地位以外，其他大多数研究只是研究者凭着自身的理论积累和对现象的观察而得出的观点和结论，即使这些研究中有一些流通先导产业论的论证，其大多也只是定性分析，缺乏对流通先导产业论深入系统的实证和定量分析。另一方面，本文发现，对于流通先导产业论的定性分析也没有较为统一的论证标准，学者各抒己见。基于以上两个原因，我们认为目前关于流通先导产业论证还缺乏可信性和一定的科学性，这为相关决策者的决策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四、流通战略产业论
冉净斐和文启湘从流通产业竞争力已经成为提高国家竞争力的重要部分，流通产业是一个未来增长潜力大的产业，流通产业优化产业结构、增加就业和关系国家安全等方面论证了流通产业应当作为一个战略性产业的观点[12]。曹金栋和杨忠于用战略性产业标准分析了我国流通产业的战略性地位，并提出中国应当将流通业提升为战略性产业，彻底改变流通业对各大产业发展的“附庸”地位，并将其作为独立的产业优先发展，从而带动各大产业的发展[13]。
五、流通产业地位的其他论述
刘子峰通过对产业关联度、经济增长贡献率、就业贡献率和国家经济安全等指标进行分析，提出了我国现阶段流通产业不仅是先导产业和基础产业，更应当提升为经济发展的战略性产业，作为经济工作的重中之重，优先安排和大力发展[14]。黄鸥翔和黄清认为中国流通业既是先导产业，又是基础产业，理应纳入战略产业的范畴。他们从流通引导生产的格局已经形成、流通产业与经济和社会发展息息相关、流通已经成为经济增长最快的产业、流通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和流通业关系到国家经济命脉以及经济主权等方面深入阐述了流通产业的战略地位[15]。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刘子峰和黄鸥翔都从流通产业和其他产业关联度、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或者贡献以及关系国家经济安全等方面论证流通产业的地位。他们也都认为流通产业不仅是基础产业，还是先导产业，更应当作为战略产业，从而将流通产业提升到了战略性产业的高度。
六、流通产业定位研究趋势
(一)科学界定和区分基础产业、先导产业和战略产业等概念
本文认为，目前理论界关于流通产业地位之所以有着不同的看法，原因之一就是学术界对于基础产业、主导产业和战略产业等概念没有一个清晰和明确的定义。很多学者只是凭着感觉想当然地理解这些概念，而没有深入地比较分析这些概念之间的异同点，从而得出不同的关于流通产业定位论的观点。西方学术界进行实证和规范研究之前，一般要先对一些相关重要概念进行定义和界定，然后再围绕相关概念展开理论和实证分析。不科学界定和区分这些概念的定义，就无法得出正确合理的结论。因此，在进行流通产业地位分析之前，研究者首先应该明确基础产业等几个概念的区别和联系，在此基础上，再深入探讨和分析流通产业到底是基础产业、先导产业，还是战略产业或者其他产业。
(二)结合各地区经济发展实际对流通产业进行定位
前面关于流通产业地位的论述都较为笼统，都只是对中国的流通产业地位进行探讨，而没有分地区进行研究，似乎中国每个省份和地区流通产业的地位是一样的，都是基础产业或者先导产业。其实不然，目前中国的经济发展不平衡，东、中、西部区域之间差别较大，就是在同一个区域，经济发展也存在很大的差距，通过表1各省区的工业化综合指数我们可以大致看出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①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直接影响到流通产业在整个经济中作用的发挥程度，也会导致流通产业发展出现较大的地区差异。因此，我们在论述流通产业地位时就不应仅从中国整体的角度考虑，还应该结合各地区经济发展和流通业发展的实际状况进行分析和论证。当前，中国许多地区都提出要“流通兴市”或者“流通兴省”，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如果现阶段中国很多欠发达地区也提出“流通兴市”或者“流通兴省”的口号似乎有些超前。众所周知，流通业等第三产业要发挥基础或者先导作用，一般需要该区域工业化已经发展到较高程度。不同的工业化时期流通业发挥的作用也是不完全相同的。不遵循当地经济发展实际，过分突出流通业的作用，盲目发展流通业的做法是不切实际，也是不可取的。
在结合经济发展实际对流通产业定位分析时，要注意两个问题：其一，流通产业的发展与工业化发展程度以及经济发展程度也并不一定要完全同步，流通产业的发展可以超前于经济发展，通过流通产业的发展带动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等产业的发展，但是正如前文所分析，不能脱离经济发展的实际而过分突出流通产业的发展，这样可能会导致本末倒置，结果使得流通产业和经济发展都没有实现预期的效果；其二，并不是说一定要先发展工业化，然后再发展流通业，将流通产业定位于工业发展的附属物。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流通产业和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同时发展，只是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时期应该有重点地发展某一产业或某些产业，最终形成流通产业、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中非流通产业的相互促进，共同地、和谐地发展。
(三)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流通产业也应该重新定位
通过表1可知我国目前四大经济区和三十一省、市、自治区处于工业化的阶段存在较大差异，因此，我们在探究流通产业地位时要考虑地区经济实际情况和工业化发展的阶段。但是，工业化发展阶段属于动态的和历史的范畴，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改变，因此，各省市和各地区应根据地区工业化发展阶段和经济发展状况变化情况，及时调整对流通产业的定位，对流通产业定位采取“一刀切”和一成不变的思路是不可取的，既会制约流通产业的发展，也会影响流通产业发展政策的制定。
日本学者秋山哲男针对工业化和后工业化阶段的特点，提出了“T”型和“土”型两种流通产业结构。②他认为工业化时期流通产业结构大致呈现“T”型结构，制造业比重很大，批发业则扮演很长流通渠道的角色，零售商尽管承担将产品销售出去的重要使命，但比重也是比较低的。后工业化时期流通产业结构转变为“土”型结构，制造业的比重下降，批发商作为流通渠道的环节减少，生产过程和零售过程缩短，零售商的比重大幅增加。
在“土”型模式下，零售业成为主导产业，生产商要根据零售商的引导做出决策。这种模式下，流通产业成为主导产业。两种模式见图1。日本学者秋山哲男提出的“T”型和“土”型两种流通产业结构也许未必完全正确，但是起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分析思路，他提出的两种模式既反映了工业化不同时期流通产业结构存在差异，也反映了工业化不同时期流通产业定位应该是不同的，这为我们根据工业化阶段对流通产业进行定位提供了一个理论依据。
图1 流通产业的两种模式
(四)流通产业中不同具体行业的定位应当有所区别
首先我们需要对流通产业进行定义。目前关于流通产业的概念并不统一(柳思维，黄福华等，2007)。经过归纳分析，我们认为流通产业应该包括第三产业中的零售业、批发业、住宿业、餐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等。其次，我们要结合流通产业中各不同具体产业的特点和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对流通产业中的具体行业进行不同的定位，以针对性地发挥不同具体行业的作用。1992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了《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决定》，明确提出了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重点，其中第四点明确指出要重点发展“对国民经济发展有全局性、先导性影响的基础行业，主要是交通运输业、邮电通信业等”，由此不难看出，党和政府将交通运输业等流通产业视为经济发展的基础产业。至于批发业、零售业等流通产业中的其它具体产业究竟处于什么地位，还应该运用多种分析方法从多个角度进行分析论证，在此本文不宜草率作出结论。
(五)在同一经济发展阶段流通产业可能需要进行不同的定位
目前关于流通产业地位论述的观点，前已述及，许多学者的分析具有一定的道理和说服力。本文认为流通产业不仅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定位应该不同，即使在同一经济发展阶段，流通产业根据经济发展需要也可能有着不同的定位，即流通产业可能既是基础产业，又是先导产业，还有可能被我们国家和某些省市区作为战略产业进行发展。当然，流通产业究竟具有什么地位，这问题既涉及对基础产业和先导产业等概念的认识，也与流通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真正发挥的作用有关。各省区市在对流通产业定位时要头脑清醒，既要对流通产业的作用认识深刻，又要对该省市经济发展情况了如指掌。这样才可能根据该地区经济发展情况对流通产业进行正确的定位，也才可能充分发挥流通产业的作用以及流通产业对其他产业的促进作用。
(六)运用实证分析、定量分析和比较分析等方法界定流通产业地位
在科学地界定基础产业、先导产业和战略产业等概念的同时，我们也需要运用多种分析方法多角度地论证流通产业的地位。从前面对流通产业地位的论述和论证中可以发现，尽管许多学者的观点不完全相同，但是论证的角度很多却是类似的，比如从流通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对就业的高吸附性和关系国家安全等方面进行分析。似乎这些分析论证的角度具有通用性，既可以论证基础产业，也可以论证先导产业和战略产业。这既反映了以前许多学者在对流通产业定位的过程中，缺乏对基础产业和先导产业等概念的科学定义，又反映目前学术界对流通产业地位论证方法较为单一。本文认为应当在科学定义先导产业等概念的基础上，对流通产业地位的论证采取实证分析和规范分析、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比较分析和归纳分析等综合分析方法，重点突出实证分析、定量分析和比较分析方法的运用，从而对流通产业做出科学合理的定位。
注释：
①根据工业化综合指数划分工业化阶段的论述可以参阅《中国工业发展报告(2008年)》的第22-23页。
②转引自孙明贵著：《业态管理学原理》，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6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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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柳思维，黄福华.新兴流通产业发展研究[M].北京：中国市场出版社，2007：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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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先庆，房永辉.流通业成为“先导性产业”的约束条件和成长机制[J].广东商学院学报，2007(6)：25-29.
[8]程瑞芳.发挥商品流通先导性的对策研究[J].财贸经济，2002(8)：64-67.
[9]赵娴.流通先导作用辨析[J].中国流通经济，2007(10)：11-14.
[10]赵德海，邵万清.对流通地位的再认识[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1)：23-27.
[11]朱发仓，苏为华.我国流通业利用外资的实证分析[J].统计研究，2007(8)：44-47.
[12]冉净斐，文启湘.流通战略产业论[J].商业经济与管理，2005(6)：10-16.
[13]曹金栋，杨忠于.关于流通业战略性地位的理论探讨及对策分析[J].经济问题探索，2005(2)：108-109.
[14]刘子峰.论流通产业的战略性地位[J].财贸研究，2005(2)：39-45.
[15]黄鸥翔，黄清.从战略产业的高度认识流通业[J].绿色中国，2004(20)：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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