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给中国社会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当然是1997年的那场亚洲金融大风暴。他受二战影响,反社会主义思想根深蒂固,因此过于感情用事,犯了投资大忌。
他放弃了当时满是漏洞的日本,转而进军看似弱小,实则体制十分健全的香港,结果在香港政府动用了200亿美元的资金进行反击的情况下,这场世纪豪赌激战异常惨烈,比之1992年的英镑战役有过之而无不及,使索罗斯遭遇了历史上最大的挫折,这个金融界的拿破仑终于惨遭滑铁卢,量子基金”也面临信任危机。(在此之前,索罗斯的金融生涯中谈得上失败的只有在 1981 年他的基金亏损了 23% ,可是事实上他把那次失利形容为“失去耐心了”──那可完全不是分析失策,而是一次孩子气的游戏而已。)从1997~1998年这场世纪豪赌的惨烈程度来看,索罗斯对于攫取金钱的狂热程度已经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
可是另一方面,和一些富豪相比,索罗斯显得很俭朴,没有游艇、高级轿车和私人飞机,出外旅行,他乘普通民航飞机,自己招出租车,甚至搭巴士。他还是一位大慈善家。1984年他在匈牙利建立了第一个东欧基金会,又于1987年建立了苏联索罗斯基金会。
现在他为基金会网络提供资金,这个网络在31个国家中运作,遍及中欧和东欧,前苏联和中部欧亚大陆,以及南非、海地、危地马拉和美国。这些基金会致力于建设和维持开放社会的基础结构和公共设施。索罗斯也建立了其他较重要的机构,如中部欧州大学和国际科学基金会。
虽然索罗斯的出发点也许不全是为了解救贫苦人民于水火,可是,他近10年来在此类人道主义事业上已经出资 40 亿美元,从事的项目包括治疗俄罗斯监狱中流行的肺结核病,支持津巴布韦持不同政见者,在美国建立收容所等。就我们已知的确切数目而言,他每年的捐款数额已经与福特基金会(Ford Foundation)不相上下。
一方面是慷慨解囊,另一方面是无孔不入地攫取金钱,索罗斯堪称是天才与魔鬼的结合体。
“除草”行动
因亚洲金融危机中翻云覆雨的非凡手段而被斥作“金融大鳄”的索罗斯,近年来又咬上了美国现任总统布什。他在一些主要竞选州筹资并出资1000万建立了一个名为“美国人走到一起来”ACT的组织,以阻止布什连任。这一系列计划被命名为“除草行动“(布什英文即是“Bush”,灌木丛,荆棘草之意)。
从青年时代就一直迷恋卡尔-波普尔的“开放社会”理论的索罗斯,一贯支持建立一个全球的开放社会,他指责布什现任政府利用“9-11”恐怖袭击扩张势力、滥用职权、破坏文明自由,而未就建立一个更加和平与平等的世界而努力。
在接受美国《华盛顿邮报》采访时,索罗斯信誓旦旦地说:“击败布什是我今后的中心任务。” 当被问及为了把布什拉下总统的宝座,是否可以倾其所有时,索罗斯毫不犹豫地说:“如果能确保布什下台,我就干!”
这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作风,换了别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而对索罗斯而言,却不是玩笑。尽管他除了自己的资金以外几乎不管理其他任何资金,但是只要他在有线电视上现身10分钟,就足以撼动市场。很多人指控他动摇了世界货币的稳定,是破坏国家经济的罪魁祸首。
长久以来,索罗斯在金融方面的传奇般的作为,也是依据政治舞台上的风吹草动做出判断的。索罗斯尤其擅长关注下列情况:当重大经济或者社会问题的走势即将转变成危机(但还没有转变)并全面爆发之时,政客、财长和要员们对之做出的试探性的、片面的反应。由此可见,他不但掌握了世界经济的运转规律,而且还领会到了美国政界人士的行事动机。
另外一个重要条件就是索罗斯的钱。从1969年到2000年(在后12年里,索罗斯得到了德鲁肯米勒的鼎力相助),索罗斯的旗舰基金创造了年均31%的回报率,该基金只在4年前出现过亏损(2000年因为技术股崩盘成为亏损年之一)。
如今,他的基金公司管理下的资金接近120亿美元:其中,他的旗舰基金量子捐赠基金(Quantum Endowment fund)管理74亿美元。尽管索罗斯坚称量子基金中有许多外部投资者,但曾在他的基金公司任职的高级管理人员都认为,74亿美元资金中的绝大部分属于索罗斯及其家族成员所有。
所以,向政治水潭里投入的那区区几千万美元,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也许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富可敌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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