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樊浩梅挽了满手的菜,推开屋门之后,发现小客厅内静悄悄的,连电视机的声音也没有。 一看,见到家宝和方力好端端、斯斯文文地坐在那张长凳子两头。 “家宝!”樊浩梅一喊,殷家宝才晓得母亲回来了,慌忙站起来,这么一来,长凳另一端的方力就失去平衡,狼狈不堪。 殷家宝带点紧张地说: “有客来了。” 樊浩梅这才看到果然有人在长凳子对面那张陈旧的沙发上端坐着。 客人是个女的,很年轻,一身的素服,那头乌光水滑的短发上别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几乎可以说是眼前一亮的。 对方一张白净的脸上不但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最难得的是浑身罩着一重高贵气质,叫人无法形容,只能感受。 樊浩梅回望两个儿子一眼,才蓦然醒悟到为什么女客还未曾开口说上半句话,这对男孩子已经被迷住了。 “是阿梅姨姨吗?我叫尤枫。” 好美丽的人儿,好潇洒的举止,好漂亮的名字。 “我的父亲是尤祖荫。爸爸是阿梅姨姨的好朋友。” “叫我怎么说呢?”樊浩梅倒也直率,“如果我承认,就未免高攀了。” “千万别这么说,如果爸爸不是珍惜你和他的那段友情,不会在最后的时刻还惦挂着你,特别写下了字条,嘱我向你表达一点心意。” 樊浩梅小心翼翼地将信笺接过,细细地读: 枫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发生在我和尤氏家族身上了。 原谅爸爸不能照顾你了…… 现有一件事,请代为我办妥。 有位叫樊浩梅的按摩师,是我多年的朋友。这些年来,每逢我有烦恼,只消往她的按摩床上一躺,似乎就变得轻松多了。不只是为了她按摩的手艺,而是为了她整个人给我的信念,令我觉得世界还是有温情、有友谊、有希望的。 在我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未向我提出过要求,只有樊浩梅是个例外,在集团风雨飘摇的那几天,所有的人都在落井下石,只有她说:“尤先生,我等下为你上香拜神,保佑你。” 枫儿,我有五百万元存在李善舫的银行里,盼你代我把半数送给樊浩梅,半数你自用…… 樊浩梅忍不住大哭起来,在全无准备之下接收了一份友谊上的厚礼,她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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