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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商务服务业是现代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促进专业化分工进一步深化、提高社会资源配置效率、提升企业竞争力起着重要的促进和推动作用。北京商务服务业发展成效较好，空间分布特点明显，形成了“市场自发形成”、“政府引导+市场化运作”、“政府主导+企业化运作”等几种典型聚集区建设模式，商务中心区(CBD)、金融街、中关村西区、东二环交通商务区等特色商务服务业集聚区相继形成并不断发展起来，成为北京商务服务业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
　　关键词：商务服务业；商务服务集聚区；服务业空间布局
　　
　　产业空间分布既是企业区位选择的结果，也受城市产业布局调控政策的影响，两者共同决定了城市产业的空间结构。由于不同性质的产业有其特定的区位要求，因此在不同区位因素的影响下表现出不同的空间分布特征。对制造业和传统服务业的地理分布，很多学者已有大量的理论和实证研究，形成了产业分布影响因素、空间分布规律的相关理论(魏后凯，2007)。商务服务业作为现代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影响越来越多大城市空间格局的重点领域。而目前对商务服务业空间分布规律的研究还不够深入，不足以为实践中城市产业布局提供理论指导。本文以国内商务服务业发展较好的北京为例，通过深入调研，探讨商务服务业在城市内部的分布特征与规律。
　　
　　一、商务服务业的内涵、作用及发展趋势
　　
　　(一)商务服务业的行业界定
　　商务服务业一词最早出现于联合国1958年制定的“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体系(ISIC)”第一版中，包括法律服务、会计审计服务、工程技术服务和其它商务服务。随着服务业不断分化和新业态的出现，第三版ISIC(1989年3.0版)把商务服务的内容扩展到“计算机及相关服务、研究开发服务、法律、会计审计税务咨询、市场研究及舆，论调查、商业和管理咨询、建筑、工程和其它技术服务、广告和其它商务活动”(袁勤俭，2004)。国家统计局参照ISIC第三版将“商务服务业”作为单独门类进行统计，包括企业管理服务、法律服务、咨询与调查、广告业、知识产权服务、职业中介服务、市场管理、旅行社及其他商务服务等九类。
　　(二)商务服务业在现代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
　　商务服务业作为现代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各个生产环节具有重要的“黏合剂”作用，对于进一步促进专业化分工、提高社会资源配置效率、提升企业竞争力等方面起着重要的促进和推动作用。
　　1．促进专业化分工和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商务服务业通过为企业提供专业化服务，推动企业非核心业务的剥离，使企业专注于核心业务，促进专业化分工进一步深化，同时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商务服务企业与其他企业问各自的资源优势，促进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如企业管理服务机构利用企业组织模式的创新，实现了企业间、区域间资源配置效率的最大化。
　　2．推动产业整体竞争力的提升。商务服务企业通过为各行业企业提供专业服务和解决方案，对其他产业有很强的服务和示范效应(薛玉立，2008)，能够提高企业生产效率、提升品牌价值和市场竞争力，进而使产业整体竞争力得到提升。如咨询业提供的优质市场营销方案能为企业节省销售环节的人力、库存、时间等成本，切实提高企业产品竞争力；法律服务机构通过为企业并购、上市提供专业法律咨询服务，能为客户节省各种资源成本，并帮助企业规避风险。
　　3．完善区域和城市高端服务功能。企业管理、咨询与调查、法律服务等商务服务业属于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在全球产业链中处于高端位置。发展商务服务业能够完善城市高端服务功能，提升其在世界经济竞争格局中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如企业管理服务业聚集了大量企业总部，尤其是跨国公司总部对全球经济拥有巨大支配力，成为城市或区域参与国际竞争的主导力量。
　　(三)世界商务服务业发展趋势
　　1．商务服务业比重逐渐提高。随着全球产业结构不断升级，生产性服务业在发达国家经济体系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商务服务业也呈现出越来越强的增长势头。例如，美国2006年会计、咨询与市场研究的增长率分别达到10.2％和13.3％，比经济平均增长率(2.9％)高7～10个百分点，商务服务业在美国整个经济体系中的比重不断提高。
　　2．商务服务企业趋向规模化。为应对日趋激烈的竞争，商务服务企业通过并购、重组、联盟等方式增强实力，表现出规模化经营的趋势。例如，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普华永道”是由英国的普华和永道两家事务所于1998年合并组建；安永咨询于2000年被法国凯捷集团并购。企业规模化使行业集中度不断提高，目前世界六大管理与市场咨询服务大公司。收入占全球管理与市场咨询服务总市值的80％以上；全球六大广告集团。的业务量占全球广告市场总份额的65％以上。
　　3．商务服务业与制造业融合趋势明显。随着大规模生产日渐普遍，单纯制造环节已不能产生更多的附加值，只有将更多的服务融入到生产过程才能获得竞争优势，这推动了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相互渗透与融合。许多传统制造企业开始向商务服务领域转型，甚至外包制造活动，专注于战略管理、研究开发、市场营销等商务活动。
　　4．商务服务业向大城市集聚。在全球产业转移的大背景下，商务服务业国际转移呈现加快趋势。大城市作为经济活动的控制中心、协调和指挥中心，资本和贸易活动频繁，往往成为商务服务企业的集聚中心。如纽约是美国商务服务业最发达的城市，聚集了世界500强企业总部的22家，拥有美国6家最大会计公司的4家、10家最大咨询公司的6家(赵弘，2004)。
　　
　　二、北京市商务服务业的空间分布现状
　　
　　(一)整体空间分布
　　北京商务服务业在整体上呈集聚分布的态势。从十八区县看，朝阳区、东城区和西城区是北京商务服务业最密集、发展最快的区域。2008年，朝阳区商务服务业实现增加值311.7亿元，占全市的45.4％，远超过其他城区；东城区商务服务业实现增加值102.1亿元，仅次于朝阳区；西城区商务服务业实现增加值98.7亿元，居全市第三位；三区合计占全市的比重近75％(图1)。
　　
　　从北京的四大功能区来看，北京商务服务业主要集中在首都功能核心区和城市功能拓展区。首都功能核心区作为首都功能和“四个服务”的主要载体，把商务服务业等体现首都高端服务功能的现代服务业作为重要战略产业来大力发展；城市功能拓展区作为体现北京现代经济与国际交往功能的重要区域，依托良好的商务基础设施和较为完善的商务服务环境，其商务服务业也得到了快速的发展(朱晓青，2008)。目前，首都功能核心区和城市功能拓展区两大功能区，已成为北京市商务服务业发展的主要空间载体。2008年，首都功能核心区和城市功能拓展区商务服务业实现增加值分别为238.75亿元和413.76亿元，占全市商务服务业增加值的比重分别为34.8％和60.3％(图2)，两大功能区商务服务业的集聚效应已初步显现。
　　(二)重点行业空间分布
　　在商务服务业内部，企业管理服务、法律服务、咨询与调查、广告、知识产权服务、会议与展览服务等重点行业的空间分布也较为集中，集聚现象日趋明显。
　　1．企业管理服务业
　　朝阳区是北京企业管理服务企业最为集中的地区，2007年朝阳区规模以上企业管理服务机构数约占全市的30％，海淀、西城、丰台企业管理服务机构占全市比例都在10％以上，也是企业管理服务企业较密集的地区(图3)。目前北京初步形成一批特色总部经济聚集区，商务中心区、金融街和中关村西区三大总部聚集区已形成总部集群；东二环交通商务区、电子城西区、总部基地、临空经济区等也日益发展成新的总部聚集区。
　　2．法律服务业
　　北京法律服务高度聚集在朝阳、东城、海淀和西城四个城区，行业集聚度明显。2007年，四个城区的法律服务业实现业务收入占全市法律服务业务收入的90％以上，法律服务单位数、从业人员、业务收入都超过全市的90％。其中，朝阳区集聚现象最为突出，2007年朝阳律师事务所业务收入达36亿元，占全市律所业务总收入的46.8％；东城、西城、海淀三区律师事务所业务收入分别占全市的17.8％、15.7％和12.6％，也是法律服务较密集的地区。
　　3．咨询与调查业
　　咨询与调查服务在朝阳、东城、西城较为集中。三区的咨询与调查企业数和营业收入占全市的68％，从业人数占全市的74.3％。朝阳区咨询与调查企业相对较多，占全市企业总数的34.1％；东城区企业规模相对较大，占全市10.8％的企业吸纳了全市约26.7％的从业人员。其中，东城王府井一东单商圈和朝阳CBD集中了北京大部分外资会计审计事务所和咨询机构。
　　4．广告业
　　北京广告服务主要集中在东城和朝阳，两区广告企业营业收入占全市的比重超过70％。东城大型广告公司规模效应显著，广告企业数只占全市的15％，但其年营业收入为全市的41％，反映出大型广告企业较多的特点，如北京电通广告、北广传媒等。朝阳区汇聚了全市广告企业的40.3％和从业人员的42.7％，其中CBD聚集了众多国际知名广告集团分支机构，如智威汤逊一中乔广告、恒美广告、麦肯光明等，国际广告的资本优势和品牌效应较为突出。
　　
　　5．知识产权服务业
　　北京知识产权服务主要集中在海淀、朝阳、西城三区。三城区知识产权服务的营业收入约占全市的90％以上，知识产权单位数和从业人数分别占全市的86.1％和85.6％。这三个城区知识产权服务分布较均衡，各区企业数、从业人员和营业收入均分别占据全市的1／3左右。
　　6．会议与展览服务业
　　北京接待会议最多的是朝阳、海淀和昌平区，2007年三区共接待会议11.6万个，占全市接待会议的54.5％，朝阳是全市接待国际会议最多的区。展览场馆主要集中在朝阳、海淀和西城，其中朝阳区场馆最为密集，中国国际展览中心、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全国农业展览馆、中国国际科技会展中心等大型场馆都坐落在朝阳。随着新国展和国家会议中心的相继开放运营，两大新中心将成为北京新的综合性会展集聚区。
　　
　　三、北京重点商务服务集聚区的特点
　　
　　(一)商务中心区(CBD)
　　商务中心区(CBD)是北京最早设立发展的综合性商务区，其最突出的特点是国际高端商务服务企业和知名跨国企业总部集聚，商务服务层次较高。凭借其特色商务经济、开放园区定位和国际化优势，商务中心区(CBD)集聚了众多国际金融和现代商务知名企业，成为目前北京规模最大的商务集聚区。2007年CBD集聚区内规模以上商务服务企业实现主营业务收入达718.8亿元，占全市的26.5％。目前CBD功能区共有商务楼宇77座，约占全市总数的8％，已汇聚200余家世界级高端商务服务企业，如世界著名的麦肯锡咨询、爱德曼公关、光辉国际等；入驻CBD的世界500强投资企业已达117家。
　　
　　(二)金融街
　　作为北京的金融业主中心区，金融街经过多年的开发建设和稳步发展，形成了以金融企业总部为核心的高端商务服务业集群。区内聚集了包括中国工商银行、中国人寿、国家开发投资公司、高盛高华、中化集团等在内的国内外知名金融、保险机构及资产管理公司集团总部，这些企业总部管理着近20万亿的总资产，日资金流量超过百亿，使北京在全国的金融和资产管理中心地位得到巩固和提升。大量金融机构的聚集吸引了与之相配套的法律、会计审计、投融资、咨询等商务服务企业入驻。目前金融街共有商务服务法人单位近300家，占全部法人单位数的35％；实现主营业务收入31.48亿元。商务服务业成为金融街仅次于金融业、批发与零售业的第三大行业。
　　(三)中关村西区
　　中关村西区是中关村科技园区的核心区域，依托园区的科技、人才优势，汇集了众多高科技企业、大型公司总部和高科技产业管理机构，如新浪、百度、中钢集团、中化集团等知名企业集团总部，使中关村西区成为高科技产业的管理决策、研究开发、产品和技术的展示中心；高科技资本市场中心及高科技产品、技术、人才和信息的交流中心。同时，与高科技企业相关的商务服务企业也开始聚集，中美风险控股投资等风投企业，北大纵横管理咨询、君尚知识产权代理等一批专业服务机构纷纷租用西区优质商用物业，科技商务氛围逐步显现。
　　(四)东二环交通商务区
　　东二环交通商务区是北京的一个新兴商务集聚区，具有良好的产业基础和区位、交通等优势。自成立以来，商务服务业增长速度较快，形成了以大型央企总部和金融业地区性总部为主导、各种专业商务服务业协同发展的格局。截至2007年底，商务区有商务服务企业1188家，从业人员数25970人，分别占区域内法人单位总数的31％和从业人数的23％。区内集中了中海油、神华集团、中国保利等大型企业总部，北京移动、北京电信、中国银行北京分行等地区性总部以及诺基亚西门子通、飞利浦等跨国企业总部，总部与上下游企业的“梯形”产业正逐步形成。
　　
　　四、重点商务服务集聚区的形成机制与建设模式
　　
　　(一)市场自发形成：商务中心区(CBD)
　　CBD是凭借东三环一带毗邻使馆区的区位优势以及北京对外交流活动日益增多的良好条件，自发形成的综合性商务区。在CBD初期和中期发展中，基本依靠的是市场自发力量，政府引导作用较少。该发展模式的优点在于：一是发展过程符合市场规律，建设速度、写字楼供应量能够满足市场需求；二是产业业态的发展是基于产业问的相互关联程度逐步发展起来的，能形成良好的产业生态网络体系。目前CBD形成了以跨国机构为核心，集法律、会计、管理咨询、广告、知识产权、职业培训等于一体的商务服务业体系。
　　但是，该模式由于发展初期没有进行统筹规划，也缺乏统一的开发机制，初期开发建设较为分散，且由于规划的相对滞后产生了交通、公共绿地等公共设施不足，商业和生活配套设施较缺乏等一系列问题。后期在政府宏观规划引导下，通过土地资源整合拓展了集聚区发展空间，交通及配套设施建设等问题也得到较妥善的解决，CBD整体环境取得明显改观，国际形象愈发凸显。
　　
　　(二)政府引导+市场化运作：东二环交通商务区
　　东二环交通商务区是政府基于该区域在全市经济布局中的重要位置和未来发展的巨大潜力，通过重大项目招商和市场化运作快速发展起来的。该模式的优点在于：一是在政府规划引导下，招商目标较为明确，有利于区域形成若干优势集群。目前东二环交通商务区已初步形成了企业总部集群、商务服务业集群等四大优势集群；二是通过重大项目招商的市场化运作手段，促进集聚区快速发展，而且大项目的品牌效应也能迅速提升整个区域形象。
　　该模式在发展中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各个商务楼宇都有独立的业主，政府在楼宇后期招商过程中缺乏有效的控制和管理，产业集群效应也难以充分发挥出来。为此，东城区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鼓励各楼宇业主重点吸引金融服务、信息服务、商务服务等相关企业，以期实现入驻企业与功能区产业规划目标的一致。同时，东二环交通商务区建设管理办公室在前期重点统筹协调各建设项目的基础上由“建设管理”向“综合管理”过渡，以促进商务区综合发展能力的提升。
　　(三)政府主导+企业化运作：金融街
　　金融街在开发建设过程中采取的是“政府主导、企业运作、整体规划、分步实施”模式，由政府组建建设集团承担统一规划、建设和开发金融街的重任。建设集团通过上市融资获得优质开发资金，房地产开发和产业发展相结合，采取整体开发、统一运作，不仅完成了旧城改造的任务，而且建设了现代化国际一流水准的金融产业功能区以及国际会议中心、金融家俱乐部、酒店等配套设施和统一的绿化、交通等服务体系，使金融街产业配套能力逐步提升，增强了集聚区的吸引力。
　　
　　金融街独特的开发模式既能保证整个区域建设进度的可控性，又能保证区域建筑风格的协调性、绿化等公共设施建设比例的合理性。同时开发公司“自持物业”和相关政策优惠相结合，能够充分体现政府规划意图，有效地引导功能区产业发展方向，实现了功能区、客户和公司三者的共赢。但是，该模式在发展初期也面临着资金压力、写字楼字招商压力较大带来的高风险问题。金融街通过开发公司上市带来的巨大资金支持有效解决了这一问题；而且金融街依托其塑造的金融主导这一特色产业品牌，在招商过程中对企业形成了强大的吸引力，从而实现集聚区的快速发展。
　　
　　四、结语
　　
　　对北京调研和分析表明，无论是其产业整体还是重点行业，在空间上均呈现高度集中的分布态势。建设特色商务服务集聚区，已成为我国城市加快商务服务业发展的重要空间载体，对于加快各类高端要素集聚，发挥产业集聚效应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从不同重点商务服务集聚区的形成机制和开发模式来看，各有其优缺点。因此，为进一步优化商务服务业发展环境，为商务服务业发展提供强大的空间保障，应积极探索更为高效、合理的集聚区开发建设模式，发挥政府在基础设施统一规划和产业方向控制方面的优势作用，同时尊重市场在优化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促进商务服务集聚区活力逐步提升，增强商务服务业对城市经济的辐射带动功能。
　　
　　注释：
　　①六大管理与市场咨询服务公司：IBM咨询、毕博、凯捷、德勤咨询、埃森哲和麦肯锡。
　　②六大广告集团：奥姆尼康、WPP、Interpublic、阳狮、电通以及哈瓦斯。
　　③北京市统计局．北京区域统计年鉴2009[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