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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取得了历史性的经济成就，但还存在许多问题，突出表现为人均水平不高、经济结构需要优化、发展质量需要改善以及流通业的差距明显等。流通业在流通总规模、企业规模、流通效率、物流成本、组织化程度等方面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较大，需要加强现代流通理论研究。在流通理论研究方面，应重点加强结构、效率、制度、法制和诚信、消费理念、统一市场方面的研究，并在经济学基础理论、流通理论的国际交流和加快培养青年理论工作者等方面进一步努力。
   【关 键 词】流通产业/流通产业规划/流通产业政策

    一、我国经贸战线取得的历史性成就

    国家统计局提供的资料表明，2010年我国GDP达到39.8万亿元，比上年增长10.3％，折合5.88万亿美元，超过日本的5.44万亿美元，跃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美国，这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跨越。

    主要农产品产量居世界前列。2010年，我国粮食产量达到54641万吨，棉花597万吨，油料产量3239万吨，谷物、肉类、籽棉、花生、茶叶、水果等农产品产量稳居世界第一位。

    我国制造业大国地位初步确立。按照国际标准工业分类，2007年，在22个制造业大类中，我国在7个大类中名列第一，有15个大类名列前三。美国经济咨询公司环球通视数据表明，2009年我国制造业产出占世界的18.6％，比美国稍低1.3个百分点，位居世界第二位。到目前为止，我国钢、煤、水泥、棉布等200多种工业品产量居世界第一位。

    2010年，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达到29728亿美元，比上年增长34.7％，创历史新高。其中出口15779亿美元，增长31.3％，进口13948亿美元，增长38.7％。2009年，我国货物出口额超过德国居世界第一位，货物进口额居世界第二位。

    2010年，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额15.7万亿元，比上年增长18.3％，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4.8％。其中城镇增长18.7％，乡村增长16.2％，商品零售额增长18.4％，餐饮业增长18.1％。

    当前，国际经济形势极为复杂，百年不遇的危机仍在产生深刻的影响。美国债务已达14.3万亿美元高限，失业率仍在9％左右徘徊，量化宽松政策造成世界主要货币汇率波动。以希腊为代表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影响深远，日本震灾延缓了世界经济复苏的进程，西亚北非政局动荡，推动能源等大宗商品价格持续攀升，新兴经济体通胀加剧等。世界货币基金组织6月17日将2011年4月11日预测的全球经济增长率由4.4％下调为4.3％。

    2011年以来我国经济继续保持平稳较快增长。先旱后涝的灾害影响小于预期，夏粮连续九年丰收；工业生产平稳增长，1～6月规模以上增加值同比增长14.3％；固定资产投资12万亿元，增长25.6％；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8.58万亿元，增长16.8％；进出口总额1.7万亿美元，增长25.8％；全国财政收入5.68万亿元，增长31.2％；金融运行平稳。当前我国经济运行中的突出问题是居民消费价格上涨较快，1～6月上升5.4％，6月同比上涨6.4％，但物价形势总体可控。

    我国经济战线取得的喜人成绩，是全国人民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下，团结奋斗、积极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和发展中的各种矛盾与困难取得的，是三十多年来始终不渝地坚持改革开放、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开拓进取的结果。

    目前，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低速缓慢经济复苏阶段，新兴市场国家经济继续保持快速增长的势头，国际国内形势总体上有利于发展。我国正处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推动经济社会实现平稳较快发展的战略机遇期。

    二、我国经济中存在的问题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经济总量的跃升没有改变我国发展中国家的定位，没有改变我国仍然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人口多、底子薄、发展不平衡”的现实，没有改变我国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主要矛盾。这三个“没有改变”在我国西部地区和农村表现得十分突出。

    1.人均水平需要提高

    我国人均国民收入在世界的位置比较靠后。2009年，我国人均国民收入为3650美元，仅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的41.8％，在世界银行统计的213个国家和地区中居第125位。2010年也仅达到人均4000美元左右。

    人均谷物产量和主要资源量低于世界平均水平。2009年，我国人均谷物产量相当于美国的26.5％，俄罗斯的54.0％。石油、天然气人均储量不足世界人均水平的1/10，主要金属人均储量不足世界人均水平的1/4。

    劳动生产率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2008年，我国每个就业者创造的GDP为5855美元，仅相当于美国的5.9％，日本的7.7％，俄罗斯的24.8％。
    2010年，我国人均消费额1.17万元，约合1700美元，还不到美国2008年人均消费额1.46万美元的1/8。
    2.经济结构需要优化

    产业结构不够合理。我国产业结构是以工业为支撑的“二三一”的模式，第二产业比重较高，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2010年，我国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为43.0％，而中等收入国家、高收入国家已分别超过50％和70％。

    需求结构不够协调。表现在投资率偏高，消费率偏低。2009年，我国投资率为47.7％，消费率为48.0％，消费率不仅远低于发达国家70％左右的水平，也低于“金砖国家”中其余国家（高者巴西为83.6％，低者印度也有69.6％）。

    就业结构层次较低。2009年，我国三次产业就业人口在总就业人口中所占比重分别为38.1％、27.8％和34.1％。第一产业所占比重过高，第二产业比重仅相当于美国工业化初期即1870～1910年水平，第三产业比重则大大低于发达国家60％～80％的水平。

    城镇化水平偏低。2009年，我国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为46.6％，不仅低于高收入国家70％以上的水平，也低于世界50.3％的平均水平。

    3.经济发展质量需要改善

    增长效益较低。2009年，我国GDP占世界的8.6％，却消耗了世界46.9％的煤炭和10.4％的石油。同年美国GDP占世界的24.3％，煤炭和石油消费量占15.2％与21.7％；日本GDP占世界的8.7％，煤炭和石油消费量分别占世界的3.3％与5.1％。

    多数企业竞争力较弱。我国被称为“世界工厂”，但生产的多为劳动密集型和低附加值产品，核心技术主要依赖进口，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不强。德国、日本、韩国在经济腾飞的过程中，迅速成长起大众、索尼、三星等世界名牌，但我国在成为制造业大国后却依然缺乏享誉全球的“中国名牌”。

    科技教育水平仍有差距。2010年，我国研究与试验经费支出（R&D）占GDP的比重为1.75％，明显低于发达国家2％以上的水平。长期以来，我国公共教育支出占GDP的比重不足3％，低于4.5％的世界平均水平，而发达国家一般超过5％。

    我国流通业差距明显。流通业是国民经济的先导产业，现代流通网络是市场经济的血脉与神经。但是，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流通业还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首先，从流通规模看，2010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15.7万亿元，已经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但只相当于美国的1/3左右。其次，从流通企业的规模看，目前我国流通企业的规模普遍还不够大，竞争力不够强，国内行业排名老大的企业在国际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规模。目前我国最大的商业企业苏宁、国美、上海百联，2010年销售额分别是1562亿元、1549亿元、1037亿元，大体上相当于美国沃尔玛的1/20。这几年我国“零售百强”销售额合计一直占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11％，而美国“零售百强”占全美商业零售总额的35％，其中沃尔玛一家就占8％。再次，流通效率低下的问题比较突出，流转速度慢。据中国商业联合会提供的资料，这几年我国国有商业流动资本年平均周转次数为每年3次，而日本本世纪以来非制造业（包括批发业、零售业）流动资本年平均周转次数为15至18次。商业企业库存率高。中国2008年年末限额以上批发、零售企业库存商品额占全年销售额比重为7.38％，而20世纪90年代，美国、日本、德国非制造业（含批发业、零售业）同样的指标是1.14％至1.29％。物流成本高。自2005年以来，我国物流总成本占当年GDP比重一直为18％左右，居高不下，而西方发达国家同类指标为8％～10％。最后，组织化程度、物流配送、自主品牌和标准化程度、信息化水平存在明显差距。连锁经营是衡量商业组织化程度的重要指标，目前欧美国家连锁经营商业企业销售额已占全部销售额的60％，美国则高达80％。我国2010年限额以上连锁零售与餐饮企业销售额约为2.5万亿元，占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额比重为16％。商务部制定的“十二五”内贸流通规划提出，到2015年连锁经营比例目标是达到25％。我国商业企业与欧美发达国家信息化、标准化水平差距明显。沃尔玛拥有企业专用的通信卫星和仅次于美国五角大楼的大规模的计算机系统。品牌方面，欧美国家大型商业企业均凭着沃尔玛、家乐福、麦德龙、欧尚、乐购等著名品牌效应在各国迅速发展。麦当劳、日餐、韩餐凭着标准化、工厂化生产方式走向世界各地，为各地消费者所接受和认同。

    与此同时，我国流通领域还存在着体系不够完善、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市场秩序和环境也有待改善，人才队伍建设、企业防损水平和行业诚信建设等方面也与现代化建设的要求存在较大差距。

    三、加强我国现代流通理论研究

    胡**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理论上的成熟是政治上坚实的基础，理论上的与时俱进是行动上锐意进取的前提，思想上的统一是全党步调一致的重要保证。”我认为，经济建设也是这样。要加快我国现代流通业的发展，必须加强现代流通理论的研究。

    我国约2000年的封建社会，以农耕经济为主，生产力水平低下。即使是像贾谊这样伟大的政论家、文学家，出于历史的局限，也把发展商业称作“背本趋末”，这种思想影响久远。轻商，在中国经济史上绵延不断，有着古老的传统。

    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逐步成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经济衰微破败，百姓民不聊生，救亡图存、反帝反封建成为民族使命和历史任务，经济和经济学都没有存在与发展应有的基础。

    新中国成立60多年尤其是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发生了举世瞩目的变化。但是，我国市场经济制度从确立到实践只有约20年的时间，连锁经营、现代物流、电子商务等现代流通方式发展的时间很短，加之计划经济时期流通对生产的依附地位，使我们到今天仍存在“重生产，轻流通”的问题。从“轻流通”到“重流通”，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中国服务”，我们仍然有较长的路。

    旧中国留给新中国的是一个苦难深重、积贫积弱的烂摊子，解决饥寒和物质匮乏的必然选择是商品的生产和数量的扩张。我认为，“中国制造”先于“中国创造”、“中国服务”是必然的，也是正确的。但是，来自世界、来自市场的激烈竞争，使我们必须尽快调整到“中国创造”、“中国服务”与“中国制造”协调发展的轨道上，这是科学发展的必然要求。鉴于科研投入与服务业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都没有完成“十一五”的指标，“十二五”加快包括流通业在内的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就更具有时代的紧迫性。一句话，要让微笑曲线尽快地笑起来。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交换是分工的原因。商贸服务业就是从事交换的产业，流通是经济的血脉和神经。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流通通过消费决定生产，小流通决定小生产，大流通决定大生产。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指出的从价值生产到价值实现是“惊险的一跃”，今天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认为在紧扣主题主线，加强我国现代流通理论研究，加快转变商贸服务业发展方式，实现科学发展方面，以下几个领域有着广泛的空间。

    一是结构。即关于如何提高服务业和现代流通业在经济中的比重和促进结构优化的理论思考。
    二是效率。即如何进一步实现提高流通效率、降低流通成本、实现有效益的增长。
    三是制度。即关于如何建立充满活力的现代企业制度和大中小结合的流通体系。
    四是法制和诚信。即关于完善法制，加快诚信体系建设的问题。
    五是消费理念。要建立全社会“循环就是绿色，节约就是低碳”的合理消费理念，形成科学消费的文化和促进经济发展的有效驱动力。
    六是统一的市场。即建设面向国内外两个市场、渠道畅通、相互补充的现代市场体系。

    四、几点建议

    1.结合中国实际，加强经济学基础理论的研究

    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中国共产党带领13亿中国人民，以年均近10％的速度发展，创造了世界经济发展史上亘古未有的奇迹。传统的西方经济学已经不能完全科学地解释在中国发生的一切，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也要加快中国化的进程，但市场经济及其经济学理论有着共同的基本规律。加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基础理论的研究，尤其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学习与研究，加强对西方经济基础理论的研究，对研究我国现代流通理论的工作者而言，都是非常必要的。吸取人类文明的所有进步成果，结合中国的实际进行理论探索和思考，应该是科学发展观给我们提出的基本要求。

    2.加强流通理论的国际交流

    西方发达经济体在市场经济的道路上已经走过了一二百年的历史，成功与失败的正反两种经验都很丰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发展也各具特色。“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国人均GDP仅4000美元左右，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的确立到现在也仅走过20年左右的历史，目前，正在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迈进，借鉴与学习的任务很重。我希望建立一个每年召开一次的国际专家、学者交流的平台，人不在多，但层次要高，要上水平。加强国际交流，努力“站在巨人的肩上”，逐步“与巨人同行”，这既是我们目前流通理论研究的短腿，也是今后需要加强的方面。

    3.加快培养青年理论工作者

    人才是第一资源，特别是要抓紧培养我国流通领域的青年理论工作者，他们是我们现代流通产业发展的希望和未来，也是我国现代流通理论研究工作的希望和未来。

    本文系作者于2011年7月14日在“中国商业经济学会第七次会员代表大会”上的主旨发言，发表时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