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是一项由24位中国企业资源规划资深顾问参与的研究，主要研究目标是发现中国制造业中面向订单生产的管理趋势及其对ERP的挑战。本文首先提出了研究的8个研究步骤，由专家提出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的管理趋势，并根据专家投票得到其中的10个主要趋势，接着研究了这些主要趋势的业务管理难度和ERP对其支持程度，最后分析了目前ERP支持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的不足。研究结果表明，在面向订单生产环境下，企业需要更高的供应链管理水平，并且需要改进的生产计划与控制方法。研究结果还表明目前应用于制造业的ERP软件在支持面向订单生产的发展趋势方面表现出较多的不足之处，阻碍了管理目标的实现。

    关键词：面向订单生产，企业资源规划，供应链管理

    一、引言与文献述评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互联网的发展和全球化的趋势使得市场变得更加透明，企业竞争更加激烈。消费者的需求逐渐向个性化的方向转变。Hsu and Wang（2004）认为当今的经济特征可以归纳为差异化的消费者偏好、高速发展的科技和全球化的管理。Gunasekaran and Ngai（2005）认为面向订单生产属于大规模定制生产方式的一种，可以定义为一个基于客户的个性化需求，以有竞争力的成本和及时性，并且利用全球化外包等手段提供产品和服务的系统。戴尔公司的成功案例已经证明基于互联网的面向订单定制生产是PC行业最有竞争力和盈利能力的业务模式，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交付产品（Ghiassi and Spera，2003）。面向订单生产的业务模式正在逐步展现其优势，将逐步取代大批量制造的生产模式。

　　企业资源规划（Enterprise Resource Planning，ERP）的概念由Garrner Group提出并不断发展。从功能上讲，ERP的功能是对组织内部署的资源进行管理，这些资源包括物资、生产能力、人力资源、资金、客户关系等（Laudon and Laudon，2008）。目前ERP是在企业的各业务领域的信息管理中应用最为广泛的软件，有数据显示，2008年上半年中国ERP软件产品市场规模为71.05亿元，与2007年上半年相比增长17.5%。在世界范围内，2009年制造业IT投资增速并未如预测般下滑，而是随着政策刺激和经济恢复实现了加速增长，2010年将达到500亿美元。

　　近年来很多学者的研究表明，尽管ERP软件功能不断扩充，但是其对特定业务模式的支持却进展缓慢，Bertrand and Muntslag（1993）认为大多数企业选择ERP是因为其广泛的可用性，而不是基于其易用性，缺乏对业务环境的特殊考虑，他们发现很多面向订单设计并生产的企业试图实施MRPII时，没有成功的案例，而MRPII是ERP核心的生产计划与控制方法。尽管大多数研究认为ERP实施的效果和很多因素有关，如Schniederjans and Kim（2003）认为ERP实施情况取决于组织自身是否在系统集成、业务流程再造、全面质量管理等方面做好了准备，然而Stevenson et al.（2005）认为ERP即使完全克服实施过程中的问题，也不能在面向订单生产环境下应用的更好。Wagner et al.（2003）认为面向订单生产系统同大批量生产系统相比，存在较多的特别需求。在国内几个较大的面向订单生产企业的ERP实施和使用过程中，很多企业管理者抱怨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Oracle、SAP等公司的ERP软件与管理需求也存在很大程度的不匹配。基于以上情况，我们认为目前的ERP软件正面临着新的业务模式的巨大挑战，ERP是否制约了面向订单生产的业务模式？本文希望能够通过对专家的调查探索这一问题。

　　本文后续内容的组织结构如下：首先在第1部分介绍了本文的研究步骤及各步骤的期望研究结果；在第2部分总结研究中发现的MTO业务管理的关键趋势；第3部分则分析ERP对MTO业务管理趋势的支持程度；第4部分总结目前ERP在支持MTO业务管理趋势方面的不足之处；第5部分对研究结果进行总结。

　　二、研究方法

    本文研究的是一个信息系统与企业管理的交叉问题，学术上对于此类研究的相关结论比较少，但是制造企业和ERP系统的实践者，尤其是ERP咨询顾问积累了大量的相关经验，这些顾问在实施ERP系统的过程中需要根据企业的管理目标和需求，在ERP软件中选配相应的功能模块，使ERP系统与企业的业务流程、管理目标相一致。ERP资深顾问通常既熟悉特定ERP软件的功能，又对企业的业务管理目标和需求有较为深刻的理解，适合作为调查的专家对象。

　　在Henk et al.（2003）对ERP与供应链管理的关系研究中，也使用了类似对专家进行调查的方法，并认为对此类问题至少需要20名以上的专家参与。本文从目前活跃的知名咨询公司中选取了24位受访的ERP咨询顾问，他们之中的每个人至少服务过两个以上典型的面向订单生产企业的完整ERP实施项目，并且至少熟悉SAP R／3和Oracle EBS其中一种ERP软件包的功能。选取熟悉SAP R／3和Oracle EBS两种软件包的顾问的原因是这两种ERP软件是目前国际上制造业成熟度最高的两种ERP软件。

　　在本文的研究中，根据需求将这些专家所属业务领域划分为采购与物流管理、生产计划和生产执行管理、销售和客户关系管理、财务和成本管理，这些业务领域可能会受到面向订单生产业务模式的影响。表1是这些受访者负责的咨询业务领域及参与人数，需要说明的是，资深顾问往往最为熟悉自己的主要业务领域，并且对其他领域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研究过程中，通过作者曾经在ERP咨询行业工作的经历，获取了这些受访者的联系方式，并确保每位专家反馈直至研究全部结束。由于参与研究的专家分布在中国不同的区域和公司，难以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和讨论，因此整个沟通和反馈的过程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实现。

　对于MTO业务模式对ERP的挑战，在本文的研究中将首先研究MTO业务管理的趋势，其次研究ERP对这些趋势的支持程度，最后研究ERP支持MTO管理趋势的主要不足。2009年9月25日，我们开始同所有受访者通过电子邮件进行沟通，并陈述研究目标如下：

    第一，希望发现近年来企业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管理的趋势；

    第二，希望能够评估这些趋势的业务管理难度；

    第三，希望能够评估ERP对这些管理趋势的支持程度；

    第四，希望找出目前ERP支持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管理的主要不足。

　　为了获得上述的研究目的，论文使用8个研究步骤，图1是研究的步骤和每个步骤产生的结果：

     步骤1  定义MTO的概念

    为了避免词义的混淆造成对业务理解的混淆，作者对于面向订单生产做出一个简单的解释。面向订单生产指在生产时具有较早的订单切入点，企业根据客户订单的需求量和交货期来安排生产的一种生产组织方式。

　　步骤2  发现面向订单生产的管理趋势

    要求参加专家每人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提出5个面向订单生产的管理趋势，这些趋势是指在业务管理的侧重点，或是由于市场环境变化而导致的新要求。

　　步骤3  面向订单生产的趋势分组

    对步骤2中的趋势进行分组，发现其中是否有可以和其他合并的项，有则进行合并，最后总结出10个关键趋势。本步骤由本文作者进行，对于表述不清或不确定是否能够合并的问题，通过邮件与专家沟通确认。

　　步骤4  对以上趋势按优先级进行排序

    将上一个步骤整理出的10个主要趋势分发给各位专家，由他们每人选出5个最认同的趋势，可以根据每个趋势的票数占总票数的百分比将上述10个趋势进行排序，代表专家意见收敛的程度。每个专家选取5个认同的趋势是为了避免由于对其他5个趋势认知度不高而影响收敛的结果，如表2所示。

    步骤5  评估这些趋势的业务管理难度和ERP的支持情况

    在此环节要求研究参与者对10个MTO趋势的业务管理难度和现有ERP对其的支持程度两个维度上进行打分，满分为10分，业务管理难度和ERP的支持程度越高则分数越高。对所有参与者的打分取平均值，结果分布在图2中。

     步骤6  挑选需要进行深入研究的趋势

    根据步骤5中专家对10个关键趋势的业务管理难度及ERP支持情况的评估，我们选取其中6个需要进行深入研究的趋势，这些趋势在散点图上显示ERP支持程度不高，它们包括：（1）客户定制产品；（2）能力计划；（3）成本收益分析；（4）信息交换；（5）供应链透明；（8）产品交期缩短。

　　步骤7  进行分组深入调查，发现目前ERP功能的不足之处

    将步骤6中的挑选出的6个趋势每个趋势为一组，参与研究的专家自愿选择一组。选择分组完毕后由作者进行协调，平均到每4人一组，共6个小组。每组的专家深入的思考并回答问题“当前使用或正在实施的ERP在支持此管理趋势时，不足之处是什么”？经过整理，共得到ERP在支持MTO管理趋势方面的16点不足之处。

　　步骤8  对ERP的不足之处进行归纳整理

    此步骤由本文作者进行归纳整理，如有疑问，则通过电子邮件同专家进行确认。将ERP支持MTO管理趋势的16点不足总结为4个方面，如表3所示。

     三、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管理的关键趋势

    通过研究步骤1-4，本文发现了近年来中国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管理的关键趋势，表2列出了按照专家意见收敛程度进行排序的10个关键趋势。由于参与研究的专家均以服务于中国最为先进的面向订单生产和ERP使用企业为实践经验，因此研究得出的这10个发展趋势，特别是收敛程度较高的趋势，有相当程度的说服力。

　　大多数参与研究的专家都认为目前大多数的面向订单生产企业都面临着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顾客更加青睐于定制化的产品。（趋势1，得票率75%）。此结果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在这样一个产品差异化竞争的时代，无论是顾客自己通过web服务定制产品还是根据顾客要求由产品设计人员代为定制，都能使顾客产生产品专有的感觉，进一步提高产品价值。Swaminathan（2003）的研究中同样认为客户化定制的期望在不断提高。更为定制化的产品也造成了制造企业在管理上更加希望了解每个客户甚至每张订单的成本收益情况（趋势3，得票率71%）。在大批量制造模式下，产品种类较少，成本相对容易计算，订单收益分析并不是一项迫切的需求。而在面向订单生产的业务模式下，同一产品族的产品由于定制特征不同，制造难度和提前期不同，往往成本差异较大，成本收益分析的逻辑也变得较为复杂。厂商只有了解了订单实际成本，才能够有针对性的设计产品、进行营销活动，并且发掘更有价值的客户。不断提高的客户需求还包括他们可能随时关注订单在供应链上的执行进展情况（趋势5，得票率58%）。定制化的产品执行过程中发生订单变更，这是面向订单生产的一个显著特点，在这种情况下生产商必须能够随时掌控订单在企业内部或外包厂商的生产情况，这就使面向订单的生产方式更加关注逐笔产品订单的执行情况的追溯，要求供应链更加透明。

    由于更多企业开始专注于核心业务，将其他不擅长或是不盈利的业务进行外包，特别是面向订单生产企业，接到客户订单后，将相当大部分的零部件制造任务外包给供应商，甚至是一些含有定制特征的零部件。企业必须向合作伙伴发布产品设计、采购信息、发运等信息，大量信息需要在供应链上共享或交换（趋势4，得票率63%）。企业需要在供应链上联系得更加紧密，高效的信息交换必不可少。专家普遍认为通过Email等方式向合作伙伴发布业务数据，现实中已经不再可行，需要通过EDI、XML等技术，再通过ERP的供应商门户等功能辅助实现。企业间竞争的日趋激烈，也使得订单的交货周期不断缩短（趋势8，得票率33%）。在大批量制造的业务模式下，产品库存可以作为生产与销售之间的缓冲，这大大缩短了订单交货时间与压力。在面向订单生产业务模式下，较多的定制特征往往导致无法提前储备成品库存，订单的交货周期不断缩短导致生产商必须缩短产品的生产提前期，保证订单的准时交货，这为企业的信息系统带来了挑战。为了尽可能的缩短交货期，企业对于业务系统集成的要求越来越高（趋势6，得票率42%）。由于种种原因，企业的信息系统可能由不同公司的产品、多个数据库构建而成，对企业来说，各个业务系统不能是信息孤岛，集成的业务系统可以减少业务人员工作量、提高效率并减少出错的可能。ERP与其他业务系统如PLM、CRM的集成，能提高运作效率，缩短交货时间。制造企业生产运作系统的集成化管理将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所在（徐学军，2001）。

　　ERP的核心生产计划方法MRP/MRPII基于无限能力假设，生产计划可行性差，并且往往需要层层调整。在MTO环境下，需求的不确定性和产品工艺可变程度更高，在某些资源约束存在的情况下，对信息系统的能力计划要求更高（趋势2，得票率71%）。MTO业务模式下，生产能力计划主要体现在订单产品层面和零部件层面的能力考查，并且向供应链上游延伸，进一步考虑供应商的供货能力。面向订单生产的产品通常单位价值更高，交货周期短，因此对于产品物流过程的管理要求更高。此外产品和零部件的定制特征也更需要借助先进信息技术实现在仓储、运输、生产过程中的管理，否则这些定制特征将很难凭肉眼识别。条码、RFID、电子看板等技术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趋势7，得票率33%）。这与Chen et al.（2003）发现使用种种信息技术和设备可以极大地提高车间物流效率，并增强物流跟踪能力的研究结果一致。由于产品的定制程度增加，造成产品的成本差异增大，这增加了产品定价的难度（趋势10，得票率25%）。尤其是在产品结构较为复杂的情况下，核算产品价格过程较长，甚至依靠纯手工计算核价，影响了对客户需求的响应速度。面向订单的生产的一个趋势是更加注重对于客户订单的分析和控制，这增加了财务分析和结算的复杂度。（趋势9，得票率29%）。

　　四、ERP支持面向订单生产管理趋势的不足

    通过散点图（图2）可以观察到的第一个特点就是参与研究的专家对于ERP对MTO的主要发展趋势支持程度并不乐观，ERP只对四个趋势的支持程度达到了5分以上，并且分数基本在5-7分之间。值得注意的是，在10个主要趋势中，专家认为ERP支持程度最低的6个趋势中包含他们通过投票而得出的收敛程度最高的5个趋势，这说明ERP在一定程度上难以满足面向订单生产业务模式的需求。出现在散点图的左上侧的四个趋势：能力计划（趋势2），成本收益分析（趋势3），信息交换（趋势4），供应链透明（趋势5）被专家认为业务管理上较难，并且ERP支持程度不令人满意，但是最值得深入研究的领域。散点图左下区域的两个趋势：客户定制产品（趋势1），产品交期缩短（趋势8），虽然被专家认为在业务管理上的难度稍低，但是ERP支持程度同样比较差，因此也将其列为需要深入研究的趋势。而对于系统集成（趋势6），产品物流管理（趋势7），收款开票管理（趋势9），报价管理（趋势10），专家认为虽然业务管理难度各不相同，但ERP对其支持程度相对较好，所以不列为本文深入研究的对象。

　　在研究步骤7中，针对6个ERP支持程度差的MTO关键趋势，进一步挖掘专家们的意见，他们给出了ERP支持MTO业务方面的不足之处，通过对调查结果的整理和归类，主要存在四个方面的不足：（1）缺乏更为开放的接口、模块和web化的系统架构；（2）缺乏对MTO业务支持的灵活性；（3）缺乏MTO需要的更高级功能；（4）缺乏对供应链管理的支持。ERP在支持MTO业务方面的具体不足之处如表3所示：

    （1）缺乏更为开放的接口、模块和web化的系统架构。目前的ERP软件包大多是集成化的系统架构，这使它的应用范围能够覆盖不同的职能部门，同时将不同地理位置的经营单位集成到一起。通过web化的功能应用，可以使终端客户更加了解产品，并且在网络上灵活配置想要的产品，合作伙伴可以方便地通过浏览器获取想要的数据，提高信息交换能力。模块化结构能够使用户能够更灵活的配置和使用ERP的功能。专家认为在网络化和模块化的体系结构方面，ERP做的远远不够。此外，成熟的ERP同主流PLM、CRM等管理软件的接口，同主要厂家的IT设备的接口，可以使ERP的数据交换更加快捷，减少重复的用户层面开发，目前ERP软件提供商在接口和中间件的开发上仍然很不完善。

　　（2）缺乏对MTO业务支持的灵活性。ERP的功能往往更强调其软件自身即为最佳业务实践，不能灵活支持MTO业务的需求。在某些产品定制程度高的行业，每天都有大量的产品、物料和物料清单数据需要生成和维护，ERP应该灵活地支持使用物料编码以外的方法描述产品和零部件的定制特征。离散制造的生产方式多使用标准成本法计算产品成本，在MTO环境下，往往需要按订单核算成本，而生产过程中的特殊损耗难以记入订单成本。传统的ERP逻辑在根据BOM进行物料需求分解时，并不保留销售订单的独立需求信息，物料的需求计划丢失了同最初的销售订单之间的关联，供应链透明度难以保证。MTO环境下，产品的定制性造成生产工艺和资源消耗的可变性更高，这使得对企业各层面的生产负荷情况的考查更加困难。MTO环境下的生产计划偏差更容易导致供应链上的牛鞭效应（Lee et al·，1997），进而造成库存积压影响订单准时交货。ERP基于MRP II的生产计划方法基于无限能力假设，且不能灵活定义定制产品的资源消耗，因此需要应用其他生产计划与控制方法，改善能力计划。

　　（3）缺乏MTO需要的更高级功能。专家认为，对于绝大多数企业，尤其是中国企业而言，ERP仅仅意味着一个各种事物的管理系统，但是企业往往需要其他更为高级的功能，比如查询未来日期的不同产品的可承诺交货量，然后决定是否登记订单。对于MTO的生产方式而言，由于没有最终产品库存，无法实现该功能，而ERP普遍没有考虑到这个需求，当客户提出订单到期日时，生产商无法从生产能力角度确定订单到期日是否可行，这严重影响了订单的准时交货率。MTO环境下的订单变更难以处理，比如延期交付或更改设计参数，企业需要能够根据订单变更动态调整生产计划，找到相关的产品的生产、采购和物流的情况，并相应地进行调整。MTO环境下，特别是产品定制性较高的情况下，不可能像面向库存的生产方式一样提前储备成品库存。为了缩短交货期，企业只能对某些关键部件进行需求的预测和提前生产，这有利于缩短客户订单的交货期，在市场竞争中获得优势。在MTO环境下企业不能存储过量关键部件，而是需要在最小化成本和最小化提前期之间达到平衡（Kingsman et al·，1993），但目前ERP中缺乏关键部件的库存和生产决策的工具。

    （4）缺乏对供应链管理的支持。由于ERP最初设计的初衷就是管理企业内部资源，因此缺乏对分布式的多组织的数据采集或交换的支持。为了使供应链更为敏捷，能够迅速对客户需求做出回应，越来越多的面向订单生产企业开始与合作伙伴实现供应商管理库存、联合计划、预测及补货等供应链协作机制，并且要求能够在供应链上进行订单追溯。ERP在这些方面提供的功能的确非常有限，目前对于此类需求的用户，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在ERP软件包的基础上开发实现，而并非ERP本身就提供的功能。在MTO企业，ERP对供应链管理功能的支持程度不足体现得尤为明显。

　　五  研究结论

    通过收集专家对面向订单生产关键业务趋势的意见，并整理和统计意见收敛的结果，可以发现一个重要结论是面向订单企业对于供应链管理水平的要求更高，这可以通过收敛程度较高的趋势4（信息交换）和趋势5（供应链透明）发现。以订单为导向的生产方式使其不仅是内部的生产计划要与订单保持一致，同时要求外包或外协的供应商也能够协调运作，并且供应链要对核心企业有较高的透明程度。面向订单生产关键业务趋势方面的另一个重要结论是企业的生产计划与控制更加复杂，这可以通过收敛程度较高的趋势1（客户定制产品）和趋势2（能力计划）发现。在面向订单生产模式下，生产工艺和资源消耗的不确定性使企业生产能力可变性更高，同时产品的大量定制特征也使生产计划过程更加复杂，这不仅对企业的业务管理，也对ERP提出严峻的挑战。此外专家意见对于面向订单生产的某些关键趋势收敛程度并不高，如趋势9（收款开票管理）和趋势10（报价管理）。在与专家的深入沟通中了解到这可能同专家参与咨询的企业所处行业或产品特点相关，即使同为面向订单生产的业务模式，行业不同造成了企业在业务管理要求方面的较大差异。

　　本文在ERP对面向订单生产的支持程度方面的研究结果表明ERP在支持面向订单生产的业务趋势时，有较多不足之处，尽管各个ERP提供商宣称支持某些功能，但是从专家的意见来看，这些功能的易用性并不能让人满意。值得关注的是，专家意见中收敛程度最高的5个趋势，恰恰包含在ERP支持程度最差的6个趋势中，这表明在面向订单生产业务模式下，ERP作为目前最为流行的企业管理软件，在支持面向订单生产业务的关键趋势方面面临巨大挑战，如果不进行一些必要的改进，难以达到面向订单生产企业的业务管控要求。

　　针对ERP在支持面向订单生产关键趋势的不足，本文最后通过对专家意见的深入调查，将其进行分类，总结为系统架构、支持业务的灵活性、更为高级的功能、对供应链管理的支持等四个方面。为了更好地满足面向订单生产企业的需求，ERP可能在以下方面需要改进：首先，打破ERP设计之初的一些前提假设，如工艺路线不变假设；其次，引入新的生产计划与控制思想，并且提供产品特征值这样的功能模块；最后，尽可能地完善供应链管理的相关功能，Henk et al.（2003）的研究认为ERP在支持供应链管理方面表现出较多的局限性，而在面向订单的业务模式下，ERP在支持供应链管理方面的不足更为明显。

　　ERP的功能改进需要考虑诸多因素，需要企业与ERP软件提供商的共同努力。对于国内ERP厂商而言，如果能够抓住机遇改进ERP产品，提高对面向订单生产业务模式的支持程度，则能够在制造企业的ERP软件市场同国外软件的竞争中取得一定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