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经济全球化是当今世界经济发展中最为突出的一个重大特征和趋势。在经济全球化的推动下，世界经济运动在多方面呈现出双重发展趋势，即经济增长轨迹上升和波动趋势并存，区域集团化和经济民族化趋势并存，新经济技术迅速发展和不平衡加剧趋势并存，世界经济格局单极化和多极化趋势并存，各国强化市场机制和发挥政府作用趋势并存，国际经济合作协调和对立冲突趋势并存。正确认识世界经济发展的双重趋势，可使我们认清经济全球化对我们带来的各种机遇和挑战，采取积极有效的对策，趋利避害。

【英文摘要】Economic globalization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andoutstanding features and tendencies in the progress of worldeconomy development.Bec ause of the promotion of globalization,world economy development is going
  to present a kind ofcontradictory trends,which is called “two-side d tendency ”,in different respects. These contradictiory trends coexi stand form an unity of opposites, such as economy rising andwaving,eco nomic regionalism and nationalism,rapid progress ofthe new economy and th e aggravation of unbalance in economicdevelopment,singlepole and multila teral-pole in world economystructure, reinforcing both the market mec hanism and thegovernment function in countries all over the w orld,international economy cooperation and confliction,and so on.A prope r knowledgement of this tendency can help us achievea thorough underst anding of all chances and challengesarising from the globalization,a nd adopt positive measure toavoid negative influence.
【关 键 词】经济全球化/世界经济/双重趋势
    economic globalization/world economy/two-sided tendency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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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F11；F11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608（2001）04—0010—07

    　　　　一
    20世纪末叶，国际经济环境和条件在许多方面发生了新的深刻的变化，特别是经济全球化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最为令人瞩目的一个重大特征和趋势。

    经济全球化作为世界经济运动的一种客观进程，反映了人类社会发展不可逆转的必然趋势。这一趋势早在18世纪中叶就已经出现。在工业革命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机器生产体系，使社会分工超越国界，世界市场开始形成。随着科技日益进步、生产社会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对外扩张，国际经济联系从商品国际化、到资本国际化、再到生产国际化不断扩展和加强。特别是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当代国际分工不断扩大和深化，世界市场空前扩展，商品和资本、技术、劳动力等各种生产要素的国际流动日趋频繁和加快，各国经济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赖进一步加深。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由于冷战的结束，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世界新技术革命的兴起，世界经济市场化浪潮日益高涨，经济全球化开始形成高潮，国际经济联系和合作无论在广度还是在深度上都在取得全新的突破，知识信息网络化，全球贸易自由化，金融资本国际化，生产体系跨国化和运行机制趋同化等方面的趋势都有了空前的加强，标志着世界经济已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人类社会迎来了经济全球化时代。这一时代的主要特征就是“跨国商品与服务贸易及国际资本流动规模和形式的增加，以及技术的广泛迅速传播使世界各国经济的相互依赖性增强。”［1］（p.3）

    随着人类社会跨入21世纪，种种迹象显示，经济全球化在今后将进一步加速发展：
    ——网络信息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知识和技术的全球传播不断加快，网络经济发展势如破竹。微电子技术的发展和信息革命，正在使经济生活出现数字化、网络化、信息化大趋势，既改变了人类的生产、工作和生活方式，也推动了各国经济生活的渗透和交融，21世纪人类将进入网络经济和知识经济时代。

    ——国际分工进一步扩大和深化，跨国生产经营活动广泛开展，全球性生产经营体系日趋成熟。以自然资源、产业部门和产品为基础的传统的国际分工，将进一步被新型的水平型分工所取代。这种新型分工将更加体现以现代工艺、技术为基础，以部门内部零部件和工艺流程分工协作为主要形式，以生产要素优化组合为目的，以服务部门分工为发展重点，以企业和区域集团的内部分工为主体，全球性生产经营网络体系不断扩张。

    ——国际贸易规模迅速扩大，范围和领域日益延伸，全球贸易自由化趋势不断加强。从1950年至1997年，全球商品贸易额增长了97倍。世界商品出口额占GDP的比重由70年代的10％提高到90年代末的20 ％以上，预计到2020年将提高到32％以上。［2］（p.23 ）国际贸易的领域不断扩展，在过去的20年中，国际服务贸易的年增长速度始终超过商品贸易的年增长率；到90年代末，两者贸易总额比例为1∶4，预计在10年后，这一比例将会接近于1∶3。［3］（p.18 ）在多边体系和区域集团加快贸易自由化进程的推动下，各国市场开放程度日趋提高。

    ——金融资本全球运动不断加快，全球金融资本市场的一体化加速形成。通讯和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使遍布世界各地的金融市场和机构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由此形成全时区、全方位和一体化的国际金融市场。世界金融市场交易量迅速膨胀，目前每年的交易量达400 多万亿美元，是国际贸易量的几十倍；国际上的游资总额已超过7.2万亿美元，约相当于世界经济总产值的20％。［4］（p.5）未来国际投资将取代国际贸易成为最重要的国际经济运动形式。资本流动自由化和国际化程度也将进一步提高，货币兑换、资本在行业间的转移和资金输出入更为自由，并促使各国金融政策趋向国际化和一体化。

    　　　　二
    汹涌澎湃的经济全球化大潮，无疑将对未来世界经济的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20世纪世界经济发展的进程已经充分表明，世界经济始终是一个受多种条件和因素影响和制约的极其错综复杂的矛盾统一体，由于国际环境的不断变化和各种条件的交织影响，其发展进程具有曲折性，发展趋向呈现多样性。而经济全球化本身既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和趋势，又受现实的国际政治经济关系的制约，必然导致世界经济发展进程中的各种矛盾更加突出。展望21世纪前期，世界经济在许多方面业已存在的双重发展趋势会更充分地体现出来。

    　　（一）经济增长轨迹上升和波动趋势并存
    无论是从世界经济长周期发展的规律还是根据目前全球经济的实际走向来看，21世纪前期世界经济在总体上将处于一个上升期。近年来世界新科技革命浪潮涌动，众多领域科技进步突飞猛进，全球产业和经济结构持续大调整，特别是信息技术继续释放潜力及网络经济的高速扩张，必然为未来一个时期世界经济加快增长提供坚实的基础。美国经济近期内不管会出现什么波折，其近十年卓有成效的技术和制度创新将为其长期继续增长提供强大的动力，欧盟、日本经济在加快结构调整的基础上将出现回升，东亚经济已处于复苏并恢复较快增长势头，俄罗斯和东欧等国家经济转轨逐见成效，拉美和非洲有关国家的经济增长日趋稳定，在多个火车头拉动下，世界经济将进入一个相对均衡的发展时期。而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促使各国经济合作和协调全面加强。全球资源配置的进一步优化，生产效率的全面提高，更为世界经济趋于上升和加快增长增添活力。一些国际经济组织机构普遍预计，在未来的十年内，世界经济的年均增长率将高于20世纪90年代，可望达到3.5—4％。发达国家依然是世界经济增长的主导，经合组织预测其成员国在未来5 年内将保持3％以上的年均增长速度。 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继续高于发达国家，世界银行估计2002—2008年其年均增长率可达5％。［5］（p.47）

    但是，经济全球化潮流也会加大世界经济增长的波动性，使各国经济生活中存在的消极因素和隐患加快显现和扩散，经济衰退和市场震荡的国际传递更加直接和迅速，造成在世界经济上升过程中出现短期震荡。作为近十年来世界经济增长“领头羊”的美国经济，目前其增长已现颓势，其经济一旦出现“硬着陆”，必将引发世界上大多数主要经济体贸易和经济增长速度放慢。西方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在总体上至今已持续增长七八个年头了，在今后十年中极有可能再度发生周期性衰退，而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国经济衰退的同步性更为明显。特别是90年代以来国际金融自由化进程明显加快，现行国际金融体系规则与之已严重不相适应，国际金融运行风险不断加大。国际金融体系的改革在21世纪前期虽会向前推进，但难以取得根本性进展，爆发新的金融危机的可能性难以排除。经济全球化促使各类金融市场活动与各国经济生活的关联性日趋密切，任何可能发生的新的金融动荡都易引发地区性甚至全球性的经济震荡。金融动荡和经济震荡的交互作用和影响，将成为今后一个时期世界经济波动性的突出表现。

    　　（二）区域集团化和经济民族化趋势并存

    经济全球化无疑将导致全球经济整体性和统一性进一步加强，使各个地区、国家和民族经济生活密切渗透和日益融合，全球性经济合作和协调普遍加强。但这一趋势并没有弱化经济地区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从近十多年的情况来看反而是刺激了区域化和民族化的不断加强。

    经济全球化的最终目标和趋向是实现全球经济一体化，即随着各国经济联系的普遍加强和经济生活的日益融合，国家主权的逐步让渡，各国经济体制和规则的不断趋同，最终导致民族国家边界的模糊和消亡。［6］（p.4）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客观进程，而区域经济集团化则是其必经阶段。尽管今天世界上有些区域集团具有一定的封闭性，对外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绝对或相对歧视，但从其总体和发展趋势来看还是与经济全球化潮流相适应的。各区域经济集团致力于推进贸易、投资自由化及各种经济技术合作，在本质和方向上是与经济全球化相一致的，也是符合多边体系的规则和目标的，并通过在一定范围内率先深化国际分工和合作，对全球经济合作机制发挥着重要的补充功能。实际上当今许多国家积极参与和推进区域经济合作，都已成为其参与经济全球化战略的一个重大举措和重要组成部分。从20世纪80—90年代以来，各种区域经贸集团大量涌现，至今已几乎遍及全球各个地区和每一个角落。今后各种新的区域经济合作机制还将不断产生，大洲域及跨洲域的经贸合作组织扩展趋势会继续加强。当然，各区域集团在未来只有实行更开放的地区主义，才能充分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要求。

    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的迅猛发展，客观上对国家主权和民族利益提出强有力的挑战，与各个民族国家利益产生各种矛盾和冲突，驱使着经济民族主义的强化。冷战结束后，各国的注意力和政策重心开始转向经济建设和发展，顺应全球化潮流，努力拓展对外经贸活动，加强国际多边和双边合作协调。但经济全球化浪潮不能从根本上涤荡国际经济旧秩序，并进一步加剧了国际竞争和世界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引发了许多国家特别是一些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强烈波动和震荡。在此背景下，各国必然会更加重视努力维护和保障自身利益。在可预见的将来，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着拥有独立主权的民族国家，就不可能淡化和消除各国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的独立性。事实上，今天各国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的首要目标就是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当然，在全球化时代全球利益和民族利益并非是相互截然排斥的，未来的经济民族主义追求的是一种动态的民族利益，即通过实施更加开放的战略和政策，积极融入世界经济和国际分工体系，以促进全球利益来保障和增进民族利益，经济民族主义将在经济全球化推动下得到复兴与发展。

    　　（三）新经济技术迅速发展和发展不平衡加剧趋势并存

    国际社会普遍认为，在未来几年中世界上高技术产业的重大突破将集中在信息技术和生物工程技术两大领域，而对全球经济影响最大的当属信息技术的产业化及其在商业领域的广泛应用。据联合国秘书处的最新预计，到2004年全球电子商务交易额可能剧增到7万亿美元。 信息技术的创新和应用正有力地促进世界经济量的增长和质的改变，使社会经济发展中知识的力量和作用日益强化，知识、信息和技术将成为未来社会经济发展最重要的资源。经济全球化与经济信息化是相互促进的。信息技术和知识经济每向前迈进一步，都为经济全球化开辟一条新的发展途径，而经济全球化的扩展又刺激着信息技术取得新的进步，知识经济的发展取得新的突破。美国在90年代创造的令世界瞩目的新经济，在本质上就是一种以信息革命和全球化为基础的、可持续发展的知识经济。［7］（p.31）它预示着21 世纪世界经济增长模式将得到脱胎换骨的改造，进一步从数量型向质量型、从规模型向效益型、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显然，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将促使整个人类社会各个方面取得更大的进步。

    但是，新技术和新经济的迅猛发展并不能缓和世界经济发展的严重失衡。在全球化浪潮中，发展“鸿沟”在未来还会加深，尤其是南北贫富差距将进一步拉大。人们不难发现，正是在全球化迅猛发展的90年代中，穷国与富国之间、穷人与富人之间的收入差距急剧扩大。1997年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已从十年前的36个增加到48个，其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0％，而收入仅占世界总收入的0.1％；世界上最富裕的5个国家与最贫困的5个国家拥有的财富相差74倍，比十年前增加了14倍； 生活在最富国家的1／5人口与最穷国家的1／5人口之间的收入差距，已从1960年30∶1扩大至1997年的74∶1。［8］（p.1）在经济全球化的推动下，发达国家高新技术和产业发展日新月异，在21世纪中将率先进入新经济时代，从科技开发、商品贸易到金融服务、生产经营等各领域的优势进一步加强，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传统优势则进一步削弱，与发达国家的经济技术差距将进一步拉大。同时，在全球化背景下，发展中国家之间的经济发展差距也会迅速扩大，不少国家国内社会经济生活中各种关系失调会更趋严重。

    　　（四）世界经济格局单极化和多极化趋势并存

    在近半个多世纪中，世界经济的传统格局虽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从美国经济的一雄独霸，到美日欧的三足鼎立，再到东亚地区的经济起飞，以及冷战结束后的一超多强，但是始终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以美国为首的少数西方发达国家占主导地位的单极化格局，而且由于冷战的结束，特别是经济全球化潮流的高涨，这种单极化格局呈现强化的趋势。原苏联东欧国家经济转轨中的严重滑坡，亚洲金融危机对东亚经济的严重打击，都削弱了世界经济体系中与发达国家经济抗衡的力量，而美国经济却经历了长达近十年的繁荣和持续发展，这一切都提高了发达国家的经济地位，尤其是凸现和强化了美国的中心地位。现实已经表明，发达国家已成为经济全球化的赢家，而美国是最大的赢家。发达国家在客观上将继续成为推进和影响全球化进程的主导力量，特别是美国独占新经济鳌头，经济全球化会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美国的意志和模式。经济全球化将导致世界经济力量的不对称性更加突出，未来世界经济格局单极化势头有增无减。

    但是，经济全球化潮流的高涨也强烈呼唤着世界经济加快多极化进程，并将为之创造许多有利的条件。首先，全球化日益造成各国经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各国利益和全球利益更加息息相关，由此形成稳定推进多极化的大环境。其次，作为全球化物质基础的知识、信息和网络等新技术，其本性更具有扩展性，难以为一国长期垄断，如近年来芯片技术、纳米技术、基因技术和电子商务技术已经在全球迅速扩散，这就为各国尽快掌握先进技术，充分利用各种先进生产要素提供了可能。再次，全球化使世界市场得到极大的拓展，加速各种资源的全球流动和优化配置，为一部分发展中国家实现经济赶超提供新的机遇，特别是推动一些大国和集团逐步跻身于多极化行列。最后，区域集团作为经济全球化的重要形态，其蓬勃发展将为多极化格局构筑基本框架。必须指出，未来的世界经济多极化不是一种平面的格局，而应当是一个多层次的立体格局。少数发达国家固然在其中仍处于中心和主导地位，但无法阻挡其它地区、集团和国家在世界经济中地位和影响力的提高。尽管未来的世界经济多极化进程将十分艰难，但终将会在曲折中不断前进。根据世界银行最近的预测，美国经济占世界份额在今后十年中将逐步下降，到2010年将从目前的28.5％下降至26.8％或更低一些，而欧盟、中国、日本及整个发展中国家所占比重将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世界上几个主要区域经济圈的经济实力对比差距也将有所缩小。［6］（p.3）

    　　（五）各国强化市场机制和发挥政府作用趋势并存

    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一种开放型经济，经济全球化就是市场经济的全球化，也是市场经济体制、规则和运行机制的全球化。在近年来日益高涨的经济全球化潮流中，市场经济体制的全球化趋势尤为突出。当代西方发达国家普遍经历了一个从国家全面干预到重塑自由市场经济模式的过程，在近20年中推行了一系列刺激经济自由化的政策措施；广大发展中国家经过多年的探索，大都相继选择了市场经济发展模式，东亚经济在金融危机暴露出其“政府主导型”发展模式的重大缺陷后，改善市场体制和强化竞争机制已成为其经济调整的紧迫任务；原苏联和东欧等国家正在不断推进市场经济的转轨，中国则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为经济改革的基本目标。不同社会制度和经济发展水平国家的经济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日益趋同，全球经济市场化潮流不可阻挡。未来各国只有不断改善和强化市场机制，方能在全球化潮流中更有效地迎接和参与国际竞争。

    当然，市场经济的全球化浪潮并不会从根本上削弱政府的作用。90年代美国新经济的成功，不仅有高新技术和产业的支撑，也与其成熟和有效的宏观调控密切相关。经济全球化在未来愈深入，经济运动的规模和领域愈扩展，各种经济关系特别是国际经济关系愈错综复杂，就愈离不开有效的国家调节和政府管理。西方发达国家虽然在七八十年代掀起了一股反国家干预浪潮，但至今各国政府在科技、产业、金融、就业特别是经济结构调整、制定发展战略、稳定经济增长和对外经贸开拓等方面都发挥了更强有力的作用。东亚等地区发展中国家固然要从金融危机中认真总结和吸取教训，但并不应全盘否定政府的作用，这种作用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在将来，都是不可替代的。实际上，导致其金融危机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因为政府质量不高，宏观调控不力，决策发生失误。发展中国家经济在今后要实现其健康和均衡的发展，既要加快培育市场体系和强化竞争机制，推动企业努力改善经营管理，也要进一步改善政府调控职能和手段，不断提高宏观调控的水平，建立健全能够充分适应全球竞争需要的现代化宏观管理体系。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国政府经济职能的加强，将更注重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和竞争机制的作用，刺激市场经济的自由化和活力，强化宏观战略性调控和国际性协调。

    　　（六）国际经济合作协调和对立冲突趋势并存

    在经济全球化潮流的推动下，从商品贸易、资本流动到技术转移、服务贸易和跨国生产经营，各领域国际经济合作新的增长点不断培育和成长；全球多边体系、区域集团、双边关系和国际企业等各个层次的国际协调机制不断健全和加强。然而，各个领域的国际合作及自由化程度越高，对发达国家就越有利，各国利益的不均等性及其冲突也越明显。例如，在贸易领域，仅就乌拉圭回合签定的协议对全球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实际福利来看，80％以上将为美日欧等少数发达国家所享有；在金融领域，发达国家大量投机资本在全球金融市场上四处出击，而深受其害的一些发展中国家却无力还击；在生产经营领域，发达国家跨国公司从其全球战略出发，着眼于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发展中国家只是成为其全球网络中的一个环节。同时，随着各层次国际协调机制的加强，强化了发达国家对世界经济的操纵和控制，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权益和国家安全难以得到充分的保障。如多边贸易体系的各种规则、制度和标准，说到底还是发达国家的标准，国际金融体系至今也仍为少数发达国家所控制和操纵；发达国家的区域贸易集团不断实施各种内部优惠待遇和对外限制措施，对发展中国家形成了种种新的相对或绝对歧视，而在一些混合型集团中发达成员对发展中成员开放市场不断施加新的压力，目的是要获取它们在多边体系中所得不到的利益；发达国家在与发展中国家发展双边经贸关系中，也总是力图影响他国政治制度和干涉别国内政；发达国家跨国公司向发展中国家的大肆扩张，不仅要占领其市场，还要达到其控制别国经济要害和命脉，并实现文化侵略和思想渗透的目的。

    上述情况表明，由现实的国际环境和条件所决定，经济全球化在本质上也是资本主义全球化。“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变成世界性的了……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9］（p.252）“资本主义已成为少数‘先进’国对世界上大多数居民施行殖民压迫和金融扼制的世界体系。 ”［ 10 ］（p.733）马克思和列宁早就深刻地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在本质上是一种向全球扩张的世界体系，而今天经济全球化无疑正在加速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向全球扩张的进程，资本主义对世界的统治和剥削将更趋强化，其各种内在矛盾也会在全球范围内进一步展现和激化。在全球化背景下，这些矛盾又同经济一体化与民族化、全球利益和国家利益之间引发的矛盾交织在一起，由此导致在未来世界经济体系中各种对立冲突更为明显。

    　　　　三
    应当指出，本文以上所分析的若干趋势并非全面揭示未来世界经济各个领域和方面的发展前景，即使就世界经济的双重发展趋势来看，也还存在于其他许多方面。但我们以此可以看到，整个世界经济的运动总是处于复杂的矛盾中不断变化和向前发展的，而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这种矛盾性及发展趋势的双重性将更加突出。我国在新世纪中要加快实现现代化建设进程，必须努力顺应经济全球化潮流，推动国民经济进一步融入全球经济体系中去。正确认识全球化背景下世界经济发展的双重趋势，可使我们更清醒地认清经济全球化对我们带来的各种机遇和挑战，采取积极有效的对策，趋利避害。一方面，要充分利用世界经济加快增长的时机，努力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势头，既要着眼于扩大全方位对外开放，又要积极参与和推动本区域经济技术合作，要将技术创新与制度创新有机结合起来，加快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不断推进市场经济体制建设，完善宏观管理体制和改善微观经营机制，在广泛深入参与国际竞争中不断改善经济素质和提高国际竞争力，努力实现国民经济的跳跃式发展和赶超战略目标；另一方面，又要在参与全球化进程中不断提高自身的适应能力、应变能力和发展能力，有效防范和抵御各种国际风险，减缓外部经济波动和金融动荡的冲击，警惕和抗衡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影响和危害，全面加强同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联合和合作，以维护自身的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为根本出发点和着眼点。